那一把年紀還裝白蓮花的油膩與炫耀引得下面一片咒罵。
衛小枞屬實迎合不了關鄭光的矯情勁兒,道:“十九,那不是跟你同齡人麼?你們也沒差兩三歲的。”
“嗨呀~”關鄭光嬌嗔了一下,眼珠轉了一圈,噘着嘴問,“你這麼長時間,就沒有點情況?”說罷又把衛小枞的手拉起來搖晃。
“我……”
衛小枞來之前沒想到談話這麼難進入正題。
剛覺得兩人要坦蕩談開了,關鄭光就又暧昧上了。
自己半年以來,一直被關鄭光這樣的态度搞得很為難。
關鄭光的朋友圈裡還有很多似是而非的内容——
分享一段雨水敲打玻璃的視頻,配的bgm是衛小枞曾經分享給他的歌,文字寫:想念一個人。
一張出租車裡的自拍,文字寫:有人說過,我穿藍色很好看。
但同時又穿插着徹夜派對,關系模糊的合影,暧昧的酒杯......
再到現在。
其實衛小枞還有些好奇。
在他荒唐地按照挽回大師的策略——
接受——道歉——斷聯——展示新的自我——複聯——複合——
執行了一大半以後。
這半年多過去,衛小枞給了關鄭光足夠的回旋餘地,他想看看,這執行大半的結果是什麼?關鄭光如今究竟是個什麼想法?
*
“我……有喜歡的人了。”衛小枞答到。
他實在不想讓對話繼續錯位下去,也不願再忍受關鄭光那些黏黏答答。
頭一天和關鄭光約好時間地點的時候,俞杉态度詭異地表示要送衛小枞過來。
衛小枞從中嗅出了一種“看管所有物”的立場。對于解決兩人關系之間的最後一個“障礙”,俞杉終于暴露出了一絲急躁。
衛小枞趕緊甜言蜜語勸阻:“可是我不想讓你在其他人面前以一個模糊的身份自處,一秒鐘都不行。”
俞杉對他突然的讨好有點想笑場,但是大概很滿意衛小枞把關鄭光歸類于“其他人”,于是沒有堅持。
衛小枞決定徹底放棄關鄭光的時候,他壓根沒有想過和俞杉有什麼可能。他不想把俞杉扯進來,讓局面變得更複雜。
這回答顯然不是關鄭光想聽的。
關鄭光瞬間變色,一把扔開衛小枞的手,眼睛懷疑地上下打量衛小枞,尖刻質疑:“什麼人啊?喜歡怎麼不在一起?”
“......”衛小枞對關鄭光過于理直氣壯的生氣有些發懵。
他看不清關鄭光來赴約的目的。
關鄭光也沒有展現出一個成熟的,可以真正交流的狀态。
“我不想倉促進入一段感情。倉促的開始也容易潦草地結束,我不喜歡這樣。”衛小枞無意與關鄭光談論俞杉,隻回答了後一個問題。
關鄭光不錯眼地盯着衛小枞的臉,恨恨地拉下臉,表情仍是将信将疑,“那你叫我來幹嘛!”
“那你來是想幹嘛呢?”衛小枞反問。
“分手的時候你說的好聽,說是你對不起我,會給我空間,說這些的是你!”關鄭光激動指責到。
衛小枞沒想到關鄭光反應這麼激烈。
劈腿的是他,自己當初即便是道歉,也隻表示自己願意對這段感情的失敗負一定程度的責任。
看關鄭光這意思,是真的覺得他自己一點錯都沒有了?
“分手不是你決定的麼?”衛小枞反問。
“離開的人是你!”關鄭光痛斥。
衛小枞要被氣笑了:“你劈腿了,故意讓我聽到你打電話,希望我先提分手。我沒理解錯吧?”
關鄭光咬着牙看向一邊,太陽穴的青筋爆出來,半天才回頭看向衛小枞,吼道:“不然呢!不然呢?”
衛小枞愣住。
“我跟你時差十多個小時,我為了跟你打個視頻說說話,一群人在旁邊等着我打完再出門。你接了電話愛答不理,還當衆說我煩!我的面子往哪放?”
“我喝多了酒難受,想聽你哄哄我,你隻會冷冰冰問我為什麼要喝,人家端水擰毛巾照顧我一夜。你是怎麼對我的,别人是怎麼對我的!”
“你讓我能不能有點自己的事,不要老煩你,好!我聽你的了啊!”
衛小枞此刻的後悔達到了頂點,他深覺挽回大師真的是個坑貨。關鄭光如今對自己的态度,在當初發出那封分手信時就埋下了禍根。
當初就不該委屈自己去道歉。明明是自己忍辱負重,結果劈腿的人心安理得地繼續去玩,還義正言辭把一切歸罪于受到背叛的人。
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你自己覺得你對我好嗎?你為我付出過什麼?”關鄭光像是急于把衛小枞反駁的可能徹底踩滅。
“我說我出國以後,你沒事去我父母那看看,以後我們也好面對他們。你去過一次嗎?”
“上個床也是這不能碰、那不許動的,十次裡面七次要說累!我找别人有錯嗎?”
關鄭光有過哭哭啼啼,有過撒嬌耍賴,有過不依不饒,但從沒有過攻擊性這麼強的指責和控訴。
而且這幾句,确實都擊在了衛小枞的愧疚點上。
他想說自己也在努力适應關鄭光的生活,配合關鄭光的要求,自己一直認定和關鄭光的承諾,每一步都是為了關鄭光計劃中的共同生活......
衛小枞感到困惑,是我對自己的反省還不夠嗎?是我對他的傷害遠遠大于我所認為的嗎?
自己難道真的沒有一點好?
關鄭光還不過瘾,“孫萬年那樣的你都能忍,憑什麼對我這麼苛刻?”
衛小枞猛地看向關鄭光。
他憤恨地看着衛小枞,“你們倆,不還玩捆綁呢嗎?”
孫萬年是曾經在停車場和關鄭光打架的那個人。
衛小枞對這個人惡心至極,連名字都不想提。他沒想到關鄭光居然恨到提起這個人。衛小枞曾拼命掩住的傷疤再次被豁得鮮血淋漓。
他整個人像被凍結住了,意識逃離身體一般浮在半空中,失去了反應能力。
身體殘存的一絲機械反應強撐着幫他應對眼前的局面。
“我…我隻是想跟你好好聊聊,”衛小枞虛弱地說,“上次分手太難看了,我原本覺得至少可以好聚好散。”
衛小枞原本真的覺得,隻要一切說開了,兩人或許可以做個不遠不近的朋友。
畢竟彼此付出過誠意,秉持着感恩遇見的态度,誰也不想讓回憶徹底變得糟糕。
“是麼?”關鄭光靠在椅子背上,眼神看着地面,表情倔強地說道。
“很晚了,你該回去了。”衛小枞無力繼續,“我送你上車。”
“行啊。”關鄭光答應着站起來。
到停車場外面,路上已經沒有行人,高大的路燈照得停車場一片昏黃。
關鄭光停住腳步,轉身看着衛小枞,衛小枞勉強穩住心神:“怎麼?”
關鄭光親過來,衛小枞側開頭。
“不許躲!”關鄭光怒到。
他抓過衛小枞的胳膊,狠狠吻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