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是指望不上了,也不知是什麼原因,他做出來的飯總是難以下咽。一個人住的時候,他就靠着外賣苟延殘喘。
聞言,肅眠的眼睛一亮:“會啊,我超會的!”
“會做飯就行,萱姐應該好久沒好好吃飯了,外賣重油重鹽的,我怕她吃了不舒服。”連禾拉着肅眠往超市走。
連禾這樣沒心沒肺的人,在李萱的事情上卻似乎格外小心。肅眠看着連禾圓圓的後腦勺,心裡突然泛起一股淡淡的酸澀,忍不住出聲道:“你和李小姐關系很好嗎?”
“好啊,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連禾回答,“我小時候經曆了一些事情,當時萱姐幫了我很多,後來我說要做血獵,萱姐也跟我一起來了。”
“萱姐算是……我的恩人吧。”連禾輕聲說。
肅眠突然站住不動了,連禾拽了他好幾下都沒拽動,回頭疑惑地看着他。
肅眠覺得自己可能是昏頭了,但他就是想問連禾這個問題,哪怕問了之後連禾會覺得他腦子有病,他也還是想問:“那……我算你的什麼?”
這個問題來的突然,連禾歪着頭想了想:“……食物?”
肅眠:“……”
好生氣,他到底為什麼要問這個小惡魔這種問題!
他不悅的表情太明顯了,薄薄的嘴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線,眉宇也輕輕鎖了起來。但美人哪怕生起氣來也依舊好看,肅眠生氣的樣子反而多了一絲平時沒有的韻味。
“不是,我逗你玩的。”連禾失笑,揉了揉肅眠的頭發,手指順着他的發絲滑下,撚住他的一縷發尾搓了搓,“你算朋友。”他想了想,又補充道:“一個奇怪的朋友。”
比起食物,朋友似乎好了很多。肅眠的臉色緩和了,又問:“那你有很多奇怪的朋友嗎?”
這家夥今天是怎麼了,盡問這些奇奇怪怪的問題。連禾眨眨眼,不解道:“你看我平時跟人來往密切嗎?我連朋友都沒,更别提是奇怪的朋友了。”
莫名的,肅眠被哄高興了。他的嘴角忍不住彎了起來,主動拉住了連禾的手:“走吧,我們去買菜。”
連禾被肅眠弄得莫名其妙,幾步跟了上去。
挑菜方面連禾沒什麼竅門,一切闖入他眼簾的蔬菜都被他一股腦兒扔進了推車。他在前面扔,肅眠就跟在後面把不需要的東西一個個放回去。
眼看連禾又要把一整顆冬瓜扔進推車,肅眠急了,上前一把抓住連禾的雙手,借着他的手把冬瓜放了回去:“這個我們吃不完的,一整顆呢。”
他從身後抱住了連禾,将他攬入自己的臂彎。兩人貼得很近,肅眠能嗅到連禾身上淡淡的清香。他低頭看到連禾白皙的脖頸,以及凸起的椎骨,突然有了一種輕輕啃咬上去的沖動。
這種想法轉瞬即逝,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後,肅眠迅速撒手,臉瞬間紅了。他舉手做投降狀:“我、我不是故意的。”
連禾沒什麼反應,頭也沒回地往下一個菜區走去:“走了,跟上。”
肅眠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會兒連禾的表情,确認他沒生氣後才松了一口氣。
他是不敢讓連禾再挑菜了,隻能自己親自來。
兩人換了位置。肅眠在前面挑菜,連禾推着推車優哉遊哉地跟在他身後。他看着肅眠認真挑選的背影,又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
他的兩隻手腕上多了幾道紅痕,是剛剛肅眠抓他手時留下的。連禾活動了一下手腕,留了痕迹的地方還有點隐隐作痛。
他不動聲色地拉長了袖子,蓋住了那幾道顯眼的痕迹。
肅眠的力氣似乎又變大了,初見他時,他弱弱小小一隻。可現在,連禾卻有點摸不準他的實力了。
兩人買了些菜,肅眠付了款後主動接過了袋子。
有人願意受累,連禾樂得清閑。他雙手插兜走在肅眠身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我可以點菜嗎?”
“當然啊,你想吃什麼?”肅眠正愁找不到機會表現呢,連禾就主動抛出了橄榄葉。現在就算連禾想吃天上飛的螃蟹,肅眠也得查查哪裡能捉到。
“就……土豆炖牛肉、紅燒茄子、蒜蓉扇貝……”連禾一點也不客氣,掰着手指點了一大堆菜。
肅眠失笑:“你能吃得完嗎?”
連禾戳戳他的腰:“你就說你能不能做出來吧。”
“能啊,有什麼不能……”肅眠話音未落,就見超市裡出來一個帶着小孩的女人。
女人幾步追上他們,輕聲問道:“連禾?”
連禾已經很多年沒有回來了,但依舊第一時間辨認出了這個聲音。他收起了跟肅眠調笑的神色,淡淡地看向女人,不輕不重地開口,叫了一聲:“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