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發現?”傅呈安說:“應該沒有吧。”
他心中冷笑,臉上卻沒露出絲毫破綻,淡淡道:“至于那個藥......這麼大的事,肯定要找個合适的機會。”
藥?
藥早在從羅浩手上拿到當天就被傅呈安丢進馬桶裡沖掉了,他連外包裝長什麼樣子都沒看清。
既然從羅浩口中知道了功效,他就不可能讓這種東西出現在喻辭面前。
他看了羅浩一眼,微微一笑問:“怎麼,羅少那邊安排好了?”
從上周開始,他就已經逐步把手上掌握的羅氏犯罪證據發給媒體,從羅氏不停下跌的股價來看,效果應該還算不錯。
“......”羅浩莫名被噎了一下,他還沒來得及安排就被一連串變故打得措手不及,現在自身都難保,哪裡還有餘力安排人手給喻辭挖坑。
但他愛面子到了極點,自然不可能允許自己在傅呈安這樣的人面前露怯,于是頗有些心煩意亂的從口袋裡摸了根煙點上,轉身含糊其辭:“你都說了這麼大的事,想萬無一失哪有那麼快。”
他轉過來的這一下,已經足夠站在酒吧後門處的陶也看清他的臉了。。
認出羅浩的瞬間,陶也蓦地皺起眉頭,心裡升起些許不太好的猜測。
羅浩對喻辭懷恨在心。
傅呈安偏偏跟他認識。
原本邁出去的腿收了回來,到了嘴邊的招呼也咽了回去,他考慮再三,還是往後退了一步,準備藏在這裡看看這兩個原本應該八竿子都達不到一起的人究竟在做些什麼。
這邊,羅浩用很快速度把一根煙抽完,煙頭丢在地上踩滅了煩躁道:“......再說了,喻辭哪有那麼好收拾。”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發給羅父那些照片是喻辭做的,但他莫名還是有些心慌,低聲罵了一句道:“他那個人,表面看上去什麼都不在意,實際上喜怒無常,像條瘋狗一樣見人就咬。”
聽到這個評價,傅呈安臉上依舊看不出什麼表情,但黑黑沉沉的眸子卻逐漸涼了下來。
這話太紮耳朵,他覺得有點可笑。
羅浩這麼一個五毒俱全,靠着羅家在外面仗勢欺人的纨绔子弟,居然有臉說喻辭是條瘋狗。
但看見羅浩極力掩飾的心虛,傅呈安又覺得胸口有股難言的澀意,針對他自己。
上輩子,他竟然被屎糊了眼睛,蠢到主動送上門去跟羅浩這種人合謀,一步錯,步步錯,最後自作自受,害得他跟喻辭走向那種結局。
羅浩沒注意到傅呈安的表情變化,見他不說話,心裡還是惴惴的:“那什麼......下藥的事就先緩緩。”
“你最近找了機會幫我旁敲側擊打探一下,看看喻辭有沒有找人對付我。”
“媽的,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搞老子,連我去年強了一個女孩的照片都挖出來發給我爸,”本來不想在傅呈安面前露怯,但羅浩藏不住話,憋了半天還是罵了句髒話,忍不住說了:“聽說我爸公司那邊也出了點問題,倒黴事都湊一塊兒去了,要是被我抓到是誰在背後搞小動作......”
傅呈安很輕地挑了下眉。
羅氏股價下跌是他做的,但羅浩那些見不得人的照片,他猜大概率是喻辭出的手,至于喻辭為什麼會針對羅浩......傅呈安很輕地笑了一下。
“放心吧羅少,你也不用擔心,說不定隻是巧合。”傅呈安說:“至于喻辭那邊,我會幫你留意的。”
羅浩擰緊的眉頭稍微松了松,他胡亂“嗯”了一聲,擺了擺手準備走的時候又看到傅呈安懷裡抱着的花:“這是準備送給喻辭的?”
“花挺漂亮,”羅浩還是覺得自己找傅呈安接近喻辭這個決定做得十分正确,比了個大拇指,由衷誇獎:“學霸欺騙人感情也很專業。”
可不是嗎。
看着羅浩離開的背影,傅呈安面無表情想:這一次他騙人感情,要騙就得騙一輩子。
“騙什麼玩意兒?”陶也眼睜睜看着羅浩走了,有點想罵娘。
他躲在酒吧後門處聽了半天,因為站的位置不好,又湊巧碰上酒吧裡面在盤貨,導緻能看清這兩人在說話,卻斷斷續續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喻辭......那個藥......被發現......喜怒無常......瘋狗......”
“公司出問題......倒黴......騙人......”
雖然沒聽完整,但僅憑這些字眼已經足夠陶也判斷出傅呈安跟羅浩之間的關系絕對不是普通校友這麼簡單。想到喻辭提到傅呈安時的表情語氣,陶也覺得自己的心蓦地往下沉了沉。
他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立刻告訴喻辭。
拇指都按到喻辭電話上了,思來想去,陶也咬了咬牙,退出界面換了另一個人的電話撥了出去,他站在酒吧後門處看着傅呈安離開的背影,壓低了聲音難得嚴肅:“幫我查一個人......傅呈安......對,上次也是他,但上次隻是讓你留意他最近在做什麼......查什麼?姓名身高籍貫家庭背景社會關系,我隻給你三天時間,越細越好!”
“對,三天時間。”傅呈安對着電話那頭說:“羅浩已經開始着急了,但對于他做的那些錯事,這些還遠遠不夠,。不能給他反應的時間,我要用最快速度把他送進去。”
傅呈安找到了曾經被羅浩強迫的女孩,花了很大功夫說服她報警,又費了些力氣尋找證據,幸好羅浩是個大腦光滑的蠢貨,隻需要黑進他的電腦,就能拿到那些他自己錄下來的那些不堪入目的視頻。
傅呈安這個人心狠,重活了一世更沒什麼所謂的道德感。
即使這輩子羅浩還沒給他跟喻辭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威脅,他也要把所有可能性都扼殺在搖籃裡。
他不會給羅浩走投無路後铤而走險的機會。
趁着羅氏股價動蕩,羅父自顧不暇,他會按死羅浩。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傅呈安“嗯”了一聲挂斷電話,将心底洶湧的郁氣跟戾氣收斂起來,他看了一眼懷裡抱着的花,切換回微信聊天界面。
距離喻辭發過來那條提問已經過去近兩個小時。
傅呈安笑了一聲,又歎了口氣,最終還是決定裝作忘記回了,他從手機相冊裡翻出一張今天早上看到的新聞截圖,又打了幾個字發給喻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