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既白是被摔清醒的,系統提示劇情演繹完成,洗手間頭頂的燈光晃的人眼睛疼。
旁邊傳來水流滴答的聲音,還有角落隔間處的哀嚎。
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陣靠近的腳步聲,沈既白站起身,迅速抓住了面前男人的手腕,把人拉進了旁邊的隔間内。
門鎖上,逼仄的空間裡困着兩個成年男子顯現的愈發擁擠。
系統安排的藥效在劇情演繹結束之後再慢慢消散,沈既白感覺到身體好受一些,但燥熱的感覺還是沒有徹底褪去。
他将衣袖挽到了胳膊肘,耳朵貼着門闆,聽着外面的動靜,手上又不老實的解開了一個扣子。
從司雲峥的視角可以清楚的看見他襯衣内的身體,白嫩光滑,牛奶一般。
“我剛剛聽見裡面好像有人在叫!”
“我去喊經理來!”
“這個門怎麼打不開?裡面有人嗎?”
“我的天呐!他怎麼被割了?”
“好殘忍!!”
“都說了讓他不要鹹豬手,不要鹹豬手,好了吧!”
“……”
在這種情況下,躲在隔間裡的兩個人應該有些狼狽的,但司雲峥卻是很悠閑的伸手插在褲兜裡。
他靠在旁邊的門闆上,眼睛裡帶着戲谑的光。
空氣中有一股清新劑的味道,沈既白聽着門外的腳步聲一起停在了緊鎖的隔間門口,敲門的聲音不斷的響起來。
沈既白沒說話,他扭頭看了司雲峥一眼,比劃了一下手勢,意思大概就是——
我出去引開他們,你等一下再出去。
司雲峥原本跟過客一樣事不關己看戲的表情突然愣了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見面前的少年人一把推開了廁所隔間的門走了出去。
“敲什麼敲?廁所不能上?”
沈既白滿眼嬌縱,又端起了大少爺一貫的架子,喝醉了酒一般踉踉跄跄的離開。
原本守在廁所隔間外的一衆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确切的判斷了一下這少年人的身形不可能撂倒剛剛被閹割的男人,便架着受傷的人離開了。
恢複安靜的洗手間依舊飄蕩着未扭緊的水龍頭滴答下來的水流聲。
虛掩上的廁所門突然被推開。
司雲峥臉上吊兒郎當的笑消散了下去,他眯了眯眼睛,盯着剛才少年人離開的方向。
在沈既白眼裡,明明他們隻是第一次見面,為什麼他要幫自己?
所以他其實一開始就認出來自己了?
司雲峥眼裡閃過一絲寒意。
而好不容易從洗手間逃出來的沈既白回到了卡座前,感覺心髒還在不停的加速跳動。
那家夥太危險,要不是系統強行安排劇情,他希望他們兩個人一輩子都不會有交集。
剛剛被扶出來的男人,那慘不忍睹的場面,沈既白靠着廁所拐角的垃圾桶吐了好久。
身上灼熱的感覺終于消退幹淨,但皮膚還泛着異常的粉色。
沈既白看了一眼時間,來不及那麼多時間去矯情的消化自己惡心的情緒,他擡頭,沖不遠處坐着的幾人使了個眼色。
旁邊歡快蹦跶的狐朋好友伸手勾着沈既白的肩膀。
“你剛剛去哪兒了?怎麼這麼久?”
“我幫你物色了一個賊帥的小鮮肉!”
“……”
舞池裡的音樂聲嘈雜又喧鬧,音樂的浪潮一聲接着一聲拍了上來。
沈既白突然掙開了好友的手,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瞬間,他沖向了不遠處發生的一小場鬧劇裡。
坐在吧台前喝酒的青年放在桌上的酒杯被碰了一下,旁邊坐過來一個又高又壯的男人,胳膊上紋滿了紋身,是一隻耀武揚威的大龍。
碰過來的酒杯是一杯烈性酒,在酒吧裡經常混的人應該都知道,不能輕易的去接受陌生人遞來的酒。
那青年不是很領情,扭頭沒看旁邊坐着的男人,隻是小聲說了一句什麼,男人突然把桌上的酒掀翻。
擡起手就要抓少年的胳膊,這種強取豪奪的戲碼也時常會發生,但大多數都是假意的推拒,要真上前去阻止,便落的哪裡都不讨好。
所以并沒有人願意上前阻撓。
這邊的動靜不小,但青年明顯極其不情願,那高壯的男人卻充耳未聞,橫行霸道的要把人帶離酒吧。
在這個時候,一個酒瓶憑空出現,毫不客氣的砸在了高壯男人的頭上。
酒瓶四分五裂,碎片和酒水飙的到處都是,周圍響起了幾聲尖叫,這一片便成為了視覺的中心地帶。
沈既白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腕,擋在被騷擾的青年身前,餘光可以看見恰巧從包廂裡走出來的一群高大男人。
其中走在最前面的是沈欽州。
沈既白掩飾掉眼底閃過的光亮,伸開手,以一種母雞護崽的架勢護着背後假裝瑟瑟發抖的青年。
他微微揚起的下巴還沾着點皮膚上未褪去的粉色,盡管嘴唇害怕的微微顫抖着,卻還是鼓足勇氣盯着面前高了他将近一個腦袋的紋身男。
“他不願意跟你走,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沈既白聲音不大,但在安靜下來的環境當中格外清晰,周圍看熱鬧的人往這邊靠近,密密麻麻的人頭将少年的身影吞沒。
沈欽州有些微醺,剛才在包廂裡又喝了些酒,才覺得沒意思,打算回去的時候,就看見了在酒吧中央發生的這場鬧劇。
鬧劇的主人公是自己那個不省心的小侄子。
沈欽州單手摘掉了鼻梁上架着的眼鏡,聽見背後幾個闊少小聲議論起來。
“哎,那小子長的還挺好看……”
“你說前面那個還是後面那個?”
“嘶…仔細瞧着怎麼這場景這麼熟悉?”
點到為止,大家都一緻的想到了很多年前那位出國的白月光和沈欽州抓馬的初見。
如若是放在别人身上,沈欽州可能會以為是居心叵測,但這樣的場景發生在沈既白身上,就隻會是巧合。
沈欽州眯了眯眼睛,身上穿着的黑色西裝将整個人的氣質襯托的愈發幽深。
他沒說話,就靜靜的站在一邊,足夠優越的身材比例就吸引了不少看戲的少女頻頻扭頭看過來。
通過那扭過頭來的間隙,他可以清楚的捕捉到沈既白微紅的眼眶,解開領口的扣子,白嫩泛紅的肌膚,漂亮晶瑩的鎖骨。
也許是酒意有些上頭,也許是此時的場景有些太過于熟悉,沈欽州竟然出現了片刻的恍惚,少年的聲音和記憶裡熟悉的聲音重合。
“你不要以為在酒吧,你就可以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