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的手要比他小很多,他已經記不太清幾年前牽艾瑪手的感覺了,但應該都差不多。
弱小的,柔軟的,沒有一絲傷痕,是個被嬌慣長大的孩子。
如果是佐野風十郎在福利院的話,應該很快會被欺負死掉的吧,他略帶惡意的想着。
走到了真一郎摩托車前的時候,發現鶴蝶還在遠處跟着他們。
“要一起來嗎鶴蝶?”伊佐那揮着手喊道。
“不要。”
被叫到的人迅速跑開了。
被拒絕的伊佐那愣了一下,肯定是因為人太多了鶴蝶才會拒絕的!他剛要轉頭悄悄瞪一下佐野風十郎就聽到小孩說話了。
“我可以留在這裡等你們回來的真一郎。”
咦?
這麼善解人意嗎?
伊佐那眨了眨眼,快答應他吧真一郎!他祈禱。
“哈哈,在瞎說什麼。”真一郎按了下看向自己的風十郎的腦袋,先将他抱上了摩托車後座。“風十郎坐中間,伊佐那坐後面要好好抓牢我哦,把弟弟固定在中間,别讓他掉下去。”
“好的真一郎!”
伊佐那答應了,努力将自己想把小孩扔下去的想法按在心底。
風十郎不僅手小小的,連身體也是小小的。伊佐那坐在摩托車後座,雙手繞過風十郎緊緊抓着真一郎的衣服,覺得貼着自己的這具小小身體熱乎乎的,像他此時的内心一樣。
“怎麼樣,吹風很暢快吧!”
真一郎騎着摩托車對着身後說道。
“是的!”伊佐那大聲應答,他注意到身前的風十郎悄悄往前挪了挪屁股,将腦袋輕輕靠在了真一郎身上沒有說話。
“哈哈哈哈哈,别在意伊佐那。”感覺到身後動靜的真一郎又笑了,“風十郎有些别扭又很敏感,他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他們在外面兜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太陽開始落山,晚霞鋪滿整個天空。
真一郎給兩個小孩一人買了一個稠魚燒,三人排排坐在路邊,看着火燒似的天,和仿佛被點燃的大海。
“伊佐那喜歡吃稠魚燒嗎?”
“喜歡。”
“那銅鑼燒呢?”
“也喜歡。”
“哈哈,跟風十郎一樣呢。不愧是兄弟呢!”
伊佐那聽到這話轉頭看向了坐在真一郎另一側的風十郎,驚訝地發現一起買的稠魚燒,他已經吃完了,現在正在意猶未盡的舔着自己的手指頭。
“真一郎,我還要一個。”風十郎向着真一郎伸出了手。
被真一郎迅速拒絕了:“回去還要吃晚飯,吃不下飯爺爺要說你了。”他從口袋裡掏出紙巾将弟弟的手仔細擦着。
“好吧。”
看着被拒絕後有些不甘的鼓起嘴巴的風十郎,伊佐那不知怎麼便笑出了聲,将手中的稠魚燒全部塞進了自己的嘴巴裡。
當真一郎載着他們回到福利院的時候,太陽已經全部落山了。
路燈一盞盞的亮起,真一郎蹲在一臉不舍的伊佐那面前,幫他理了理衣服。
“别露出這種表情啊伊佐那,我會有空就來看你的,當然風十郎也會一起的不是嗎?”
真一郎覺得風十郎和伊佐那相處的很好,所以他轉頭開心的詢問着弟弟的意見。
伊佐那看着風十郎露出了有些遲疑的表情,在又把他從上到下觀察了一遍後,才堪堪點了頭。
“會來的。”小孩點了點頭。
真一郎便笑的更開心了:“而且會給你寫信的,伊佐那也要給我們寫啊,将你覺得開心的事情,不開心的事情,讓人生氣的事情都寫在信裡。風十郎的記憶很好啊,他絕對不會忘記的。”
“好!”
眼睛亮亮的伊佐那同意了,他看着面前的兩個人。
是我的兄弟,雖然弟弟有些礙眼,但看在真一郎的份上——
都是我的兄弟,隻屬于我的——
*
因為在外面奔波了一天的緣故,風十郎靠在真一郎的後背上有些昏昏欲睡。
“别睡着啊風十郎,等回家再睡!”
“嗯——”
“清醒一點,快清醒一點風十郎。”
真一郎有些着急,但是他又不能把車開快,于是他便隻能一邊開着摩托車一邊喊着風十郎的名字。
風十郎在後座被喊得勉強睜開了眼:“真一郎。”
真一郎:“不困了嗎風十郎?”
風十郎:“伊佐那真的是艾瑪的親哥哥嗎?”
風十郎的問話讓真一郎的後背僵了一下:“怎麼這麼說?”
于是風十郎便知道自己猜對了,他将自己靠在哥哥背後的腦袋換了個方向:“他和艾瑪一點都不像。”
“風十郎。”
“嗯?”
真一郎的聲音突然變得正經了起來:“即使沒有血緣關系,伊佐那也是我們的兄弟。”
“......”
“好吧,既然真一郎都這麼說了。”
“我會保守秘密的。”他這麼說着,便又在真一郎背後閉上了眼睛。
“啊啊啊,别睡啊風十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