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川伊佐那接到Mikey死亡的消息的時候正在旁觀鶴蝶處死卧底。
“死了?”伊佐那轉過頭看着傳遞消息的九井一,“什麼時候?怎麼死的?”
“昨天,當時現場還有四個人,橘直人、花恒武道、今牛若狹,還有一個不清楚身份,一直帶着兜帽。”九井一看着手裡的情報,平鋪直叙的說着,“他們離得太遠了,橘直人還是一個條子。”
“是嗎?”伊佐那走了過來,他一把奪過了鶴蝶手上的槍,“讓他們看着就真的隻是看着,放他就這麼輕易地死了!”
他開槍,對着每一個驚恐的臉毫不留情的扣下扳機。生命如搖曳的燭火被他随手熄滅,但伊佐那内心的憤怒卻怎麼也無法平息:“還挑這個日子!他是故意的!他怎麼敢選這個日子去死!!!”
幾個卧底的血液濺的四處都是,但伊佐那仍對着地上早已沒有了生命氣息的屍體清空了彈夾,他喘着氣将空倉的槍支扔到一邊。
内心的灼燒平息了一些,他開始繼續發問:“Mikey的屍體呢?”
“下葬了,确認了身份信息後,不知道為什麼下葬的非常快。”
“葬在了哪裡?”伊佐那的聲音再次扭曲了起來。
九井一這次沉默了良久後才開口:“......火葬後送入了佐野家的墳墓裡。”
“哈。”
伊佐那轉過身,看着零散的圍在周圍的幹部:“真是讓人羨慕不是嗎?”
“佐野家的幾個人,最終都躺在了一起,真真正正的家人就連死後都會在一起。”
“伊佐那......”
鶴蝶皺着眉頭上前,他想讓面前這個自己一直跟随的王冷靜下。
天竺在很久之前就并進了東萬,雖然名字變了,但是幹部們仍然都是天竺的幹部。總長名義上是Mikey,操縱所有的卻是伊佐那。
所以得時刻關注伊佐那不要腦袋一拍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就像在東萬和天竺合并的半年後,毫無征兆的直接殺死了稀咲鐵太。
稀咲鐵太的死對這個新興的組織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但是沒人說伊佐那的不是,畢竟每個人都知道他是為了什麼才這麼做的。而且伊佐那有天賦,他将Mikey立在前面,很快就借助了風十郎給他打下的天竺的根基将組織壯大了,他們恐吓政要和名流,收集他們的把柄又做他們暗處的刀。
他們通過血腥和暴力掌控着日本的黑暗,殺一切擋路的人,犯下一切可以被槍斃無數次的犯罪。
所有人都在變得瘋狂。
先是Mikey。
誰都不知道他在挨個處決自己以前同伴的時候心裡在想些什麼,他聽着伊佐那的話,聽着他說都是因為你的錯,因為你的東萬,你的心軟,風十郎才會死去。
聽多了,便就真的覺得确實如此。
然後是伊佐那。
不,他應該是最先瘋的那個才對。
在他把風十郎當做新的支柱重新振作起來又再次失去後,這個人就完全沒救了。
但是沒救的王也仍舊是王。
是仆人直到最後都要追随的王。
最後是自己。
鶴蝶看着自己的手,上面的鮮血早已無法洗淨。
他不止一次的懷念那天的咖喱飯,那天的吉他,那天的理想國。
現在就連Mikey都死了。
誰也不知道伊佐那會再瘋成什麼樣子。
“把這一批的情報人員處理掉。”伊佐那踩着血迹跨過叛徒的屍體,“總長去世了,總得去祭奠,但是Mikey他不能躺在那裡,他不配。”
“伊佐那!”
站在可可前面的青宗喊了出來:“你要去打擾死者的安眠嗎!”
站在門口的伊佐那陰冷的看着這兩個人,他克制的動了動手指,讓自己對着面前警惕的二人露出了微笑:“不用這麼看着我,我不會殺你們的。”
“因為你們也是他留給我的東西,所以我不會殺你們的。”
“三天後,讓所有幹部集合。”
他不容拒絕的說着命令,帶着鶴蝶走了出去。
三天很快就過去了,一群幹部穿着黑西裝在墓園門口集合,黑壓壓的一片讓路過的人都面露驚恐地避讓。
“我們有多久沒有聚集的這麼齊了?”灰谷蘭搭着自己弟弟的肩膀,對着在這一堆人中唯二跪着的人調笑道,“你說是嗎,三途?”
被叫到的人沒理他,粉色頭發的青年被反綁着雙手,隻是惡狠狠的盯着站在中間的伊佐那:“伊佐那!你敢!你敢把王挖出來!”
“春千夜!”
跪在他旁邊的明司武臣低聲喊着他的名字,讓他冷靜點,别在這時候刺激人了。
他沒預料錯,伊佐那用手中的槍托狠狠的擊打着三途的頭部。
直到鮮血流出他也沒有停手,在看到地上跪着的人終于痛到無力支撐起頭顱的時候,伊佐那氣順了:“我才是王。”
“而且我對我的Mikey做任何事都和你無關。”
“伊佐那!”
被鮮血糊滿視線的三途春千夜艱難的擡起頭,他瞪着伊佐那的眼神,恨不得啖其血噬其肉。
伊佐那并不在意他的眼神,事實上他不在意很多事情。
“讓你看着,看完你也可以去死了,那幾個殺了我的Mikey的人也得死。”說着,他對部下們擺了擺頭:“把他們帶上。”
他率先步入了墓園。
黑西裝們随着他的邁步像一片烏雲籠罩住了整個墓地。
十月份的日本不冷不熱,太陽維持在一個适當的距離,時不時将自己躲進雲層。
就像現在,天陰了。
伊佐那看到那個埋着他所有在意人的墓碑前坐着一個帶着兜帽的身影。
兜帽。
他的火氣一下子又上來了。
他咔的将手中槍支的保險栓打開,快步上前,将槍口抵着面前的這個腦袋:“就是你吧?我的Mikey死掉的時候你也在場,我怎麼不知道他還有我不知道的藏頭露尾的熟人?”
被他用槍指着的人沒動,甚至沒有絲毫被搶指着的恐慌感。
伊佐那看到坐在地上的人嘴巴裡還叼着根棒棒糖,他似是難以忍受疼痛般的用貼着好幾個膠布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不說話?不說話那你也可以死了。”
說着他就要扣動扳機。
“我的Mikey?”
熟悉的,日日夜夜都隻會在夢裡出現的聲音讓伊佐那渾身僵硬了。
“既然都認為Mikey是你的東西了,為什麼要做出那種事情?”
“伊佐那。”
坐在地上的人微仰起頭,腦袋上的兜帽随着動作滑下。他在衆人倒抽冷氣的背景音中,直直的看着面前這個三十歲的青年。
“回答我,伊佐那。”
“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
銀色的短發,獨特的單邊耳墜,黑色的看不見底的眼睛,那張和Mikey極其相似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