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伊佐那。”
風十郎開始道歉,他顫抖着用帶着哭腔的聲音道歉,為伊佐那的痛苦,為自己的死亡,為這陰陽差錯。
“都是我的錯。”
頭好疼,身上也好痛。
在找到伊佐那瘋狂的原因後,風十郎再也無法支撐起自己痛到模糊的腦袋,愧疚讓他的心下沉到了胃裡,他閉上眼睛放任自己沉入黑暗。
所以風十郎也不知道伊佐那将他狠狠的塞進了自己懷裡。
他抱着自己的兄弟,像抱着一件丢失了很久寶物,恨不得将他生生與自己融為一體,從骨頭到血肉都黏在一起好讓他無法再次丢失。
“沒關系。”
伊佐那輕輕地回應,他捏着和自己現在還挂在耳朵上一樣的耳墜看了半晌後,像以前那樣理着風十郎和曾經的他一樣發型的銀發。
“我原諒你,風十郎,隻要你還在這裡,那麼一切就都不是問題。”
他垂着眸看着即使在昏迷中還皺着眉頭的兄弟,視線集中在了那透明的指尖上。
他一下子散發出了令所有人膽寒的殺氣來。
“叫醫生來。”
他抱着風十郎起身,十五歲的少年輕飄飄的,在他看來沒有一點重量。
“還有把橘直人,花恒武道和今牛若狹都帶過來。”
他依次下着命令。
然後看向了仍舊死死盯着他的粉色青年:“開心吧,三途春千夜。”
“Mikey就讓他永遠睡在這吧。”
“你把王放下!”
三途支撐起身體,被鶴蝶迅速按了下去。
“别礙事,三途。”
鶴蝶面無表情的将三途春千夜的腦袋往地上砸了一下,他不允許任何人來幹擾現在稍微平靜些的伊佐那。
隻要有風十郎在,伊佐那就會一直平靜下去。
“你别想了,三途。”伊佐那抱着風十郎目不斜視的踏出墓園,他像是完全忘了自己來這裡是為了把Mikey的骨灰挖出來,“風十郎是我的,我不會再讓你看見他了。”
“伊佐那!!”
“誰都不能再從我這裡奪走他。”
風十郎在黑暗中聽到了很多聲音。
有人用強壓着恐懼的聲音說着這個傷口沒有絲毫愈合的迹象,既不愈合,也不惡化,好像時間在他身上停滞。
聲音又說這透明的現象根本就不正常,這不是人類!
然後就是一聲槍響。
有人嘲諷的開口,說着黑川伊佐那你再怎麼憤怒也沒用,佐野風十郎不屬于這裡,他遲早要走。
被叫到的人破防的大吼着閉嘴!
不承認也沒用,花恒武道回到過去拯救了佐野風十郎,你現在看到的隻是奇迹的短暫降臨。
聲音繼續輸出。
那就把花恒武道殺了。
那又有什麼用呢?
又是新的聲音加入了進來。
未來已經改變了。
伊佐那,小真不會想看到你這樣的。
所有的一切都混亂了起來,争吵聲,打架聲,東西碎裂的聲音。
兩聲槍響。
然後便都歸于寂靜。
風十郎再睜開眼的時候正躺在伊佐那的大腿上。
他擡起手擋住窗外射進來的有些刺眼的陽光,發現原本隻是透明的指尖蔓延到了整個手掌。
他的身體又開始輕飄飄起來。
“你睡了兩天,風十郎。”伊佐那正對着筆記本打着些什麼,他在風十郎動的那一下就注意到了,“要下圍棋嗎?現在世界的圍棋第一人是中國的一個叫柏清的人。”
“啊他啊。”風十郎知道這個名字,在他的印象裡這個名字還屬于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孩,“不下了,腦袋好疼,也下不好。”
他晃着腦袋,好像這樣就能将一直跟随着他的疼痛甩走。
他注意到伊佐那将他卷曲的頭發又變回了以前的樣子:“你剪頭發了。”
風十郎有些恍惚,剪了頭發的伊佐那就和以前一摸一樣了。
“畢竟風十郎還是這個發型。”伊佐那将電腦放在了風十郎的手上,“玩去吧,看看未來有什麼感興趣的東西。”
“唔…”
風十郎捧着電腦坐在沙發上,開始好好觀察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
是那間熟悉的伊佐那的公寓。
風十郎一時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哪裡。
理智告訴他這是十二年後,但是情感告訴他,伊佐那,這間公寓,角落的棋盤,都與記憶中沒什麼不同。
公寓門被推開,鶴蝶拎着大包小包進了門,他裹挾着血腥味和殺氣對着風十郎和伊佐那展開如年少的自己無二的笑容:“今天吃咖喱飯!”
他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