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佐那就像個暴君一樣,他一言不發的把風十郎拖出了醫院,按在了摩托車上。顧及着風十郎現在脆弱的腦袋,給他套頭盔的動作倒是很輕,這讓風十郎更心虛了。
“...你胳膊疼就别騎摩托車了吧,伊佐那?”
他讓自己虛假的關心了一下因為自己的緣故而胳膊疼的伊佐那。回應他的是伊佐那的冷笑,風十郎再次低頭道歉。
“對不起。”
耳邊的是灰谷兄弟憋着氣的嘲笑聲,風十郎忍了。
伊佐那冰涼的手指點着風十郎的額頭,這股涼意一直刺激到了他的尾椎骨。風十郎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的人收回手跨坐上了摩托車,他帶着自己的同伴浩浩蕩蕩的駛回了橫濱。
一路上都沒說話。
風十郎坐立難安。他抓緊了前面人的衣角,有些抱歉的将腦袋抵了上去。
他沒控制住。
自兩年前那次過後,他又一次的失控了。
但是我又不是故意的。
風十郎有些委屈,和Mikey相比,他已經有很努力的控制自己了。
他突然想起了寺野南像預言般說出的話。
“你不下圍棋的話,絕對會失控的。”
被他說準了。
腦海中的棋盤一旦失序,風十郎滑向黑暗的速度比Mikey更快。
這到底是為什麼?
我不記得小時候有過這種無法控制的時候。風十郎想要去翻腦袋裡的記憶,但是他的思維宮殿現在大門緊閉,就像醫生說的,最近少動腦。
他輕輕的吐出了口氣,強迫自己不再去思考,像更早的時候那樣,把自己當做一塊不會思考的石頭。
橫濱離東京一點都不遠,伊佐那把摩托車開的飛快,他很快停了下來,像拔蘿蔔一樣把風十郎的頭盔又摘了下來。
“......”
風十郎悄悄看了眼伊佐那的臉色,發現自己現在什麼都看不出來。
他從來都懶得看别人臉色,他用的最熟練的就是看别人有沒有撒謊和有沒有事情瞞着他。
也就隻有Mikey和伊佐那兩個需要他動用察言觀色這個技能了。
他跟着伊佐那的動作起身,在一群人中間拖拖拉拉的墜在最後。
斑目獅音的幸災樂禍的回頭,他用口型嘲諷:“等着挨打吧。”
風十郎迅速上前,狠狠一腳踹在了他的小腿上。
被踹的人抱着小腿無聲痛呼,所有人都對此視而不見。
伊佐那推開了公寓的門,他脫了鞋一屁股坐在了沙發正中間:“鶴蝶,把醫藥箱拿過來。”
“很痛嗎,伊佐那?”
風十郎把手背在身後,看着伊佐那擱在沙發靠背上的手臂。
他回想着自己當時的舉動,那可真是沒有一點留力氣的下口,感覺差點肉都要咬掉了。
“要不要打針?”
“是,我要去打狂犬疫苗。”伊佐那發出嘲諷,對着面前像罰站小孩似的風十郎招了招手。
“對不起...”
風十郎咕哝了一句上前,伸手就要接過鶴蝶遞過來的醫藥箱,被伊佐那拍了拍手背。
“?”
伊佐那翻過了風十郎的手掌,撇了撇嘴開始拆他手上泛着紅的繃帶。
“别動我啊,我好不容易沒感覺了。”
風十郎皺着眉頭就要把手往回抽,沒抽動。他環視了一圈也沒找到能救他的人,一群人稀稀拉拉的坐在一邊,龍膽和斑目獅音甚至玩起了牌。
風十郎憤怒扭回了頭,一眼就看到了已經暴露在了空氣中的傷口。
多看一眼就又要幻痛起來了。
風十郎深吸了口氣閉上了眼睛,他就着把右手交給伊佐那的姿勢,本來想坐在沙發左邊,結果發現這位置讓他稍一偏頭就能看見這傷口。
于是他又把自己滑到了伊佐那左腳旁邊。
剛坐穩就被伊佐那猛地将碘伏倒上去的動作弄得龇牙咧嘴。
“痛死了!!!”
風十郎想要蜷縮起來的手指也被伊佐那被迫展平。
觀察了番這傷口确實已經沒再滲血的伊佐那平淡的開口:“忍着。”
“......”
風十郎再次狠狠咬牙。
他冒着冷汗将腦袋仰在了沙發墊上,看着天花闆想要轉移些注意力。
伊佐那慢條斯理的給弟弟包紮完傷口,在系了個漂亮蝴蝶結後再次張嘴:“在你身上的傷口全好之前都要住在我這裡。”
“???”風十郎皺了皺眉,“不回去住爺爺會擔心的。”
“那就現在打電話,你爺爺又不是不認識我。”
“你說的倒确實沒有錯,但是——”
風十郎不太想聽話,他總覺得要是真這麼幹了,家裡有人會再次爆炸。
雖然他嘴上說着爺爺會擔心,但他和伊佐那都知道他想說的是Mikey不會同意的。
伊佐那低頭看着坐在他腳邊的風十郎糾結的臉,他摩挲了下那張和真一郎相似的臉上刺眼的繃帶,轉移了話題。
“羽宮一虎,殺死了真一郎的就是他吧。”
“......是啊。”
風十郎垂下眼眸,他看着自己手上被伊佐那綁的整整齊齊的繃帶,“說他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