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十郎平淡的說着,他把Mikey所有的頭發綁成了一個馬尾,又将他臉側的頭發扯出來了一些。
“生氣就生氣吧,Mikey,太生氣了你就打我好了。你現在隻需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更好的未來。”
“我才不會打你。”Mikey先是反射性的回了一嘴,接着他捕捉到了某個特定的奇妙詞彙:“武小道又回來了?”
“嗯。”
“我們沒有保護好他女朋友?”
“保護的很好。”
“那麼為什麼?”
Mikey先是沒過大腦的反問了一句,在反應過來風十郎說了什麼後他就開始感到恐慌,他擡起腦袋注視着風十郎,他隻看得到風十郎。
一些呼之欲出的答案讓他咬緊牙關不想承認。
“不告訴你。”
“風十郎!”
Mikey的喉間梗着半枚尖刺,他的口中滿是鐵鏽味,“你告訴我。”
所有的暴力都在胸腔蜷縮成繭,它們即将掙裂成蓄勢待發的野獸,将破壞他世界的一切叛逆者撕得粉碎。
“不。”
可是直面Mikey危險的人是他的弟弟,是永遠在他這裡持着豁免權的半身。
風十郎甚至有閑心想這個獨辮子的發型不錯,等伊佐那沒這麼神經質了我也要留這個。
“我會問清楚的。”Mikey便迅速放棄了繼續逼問下去,他轉而開始掏出口袋中的手機。
風十郎見狀一把搶過了這手機向往床上扔去,他在Mikey緊跟着要撐起身子的時候,将他撲倒在地。
“相信我,Mikey。”他握着兄長的手腕,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壓了下去。在感覺到自己的手被輕而易舉的扯開時,風十郎不得不整個人都緊緊貼了上去,“武小道不會告訴你的,你相信我這次,不會有事的。”
不能讓Mikey知道,如果他知道未來發生了什麼後這家夥絕對會殺人的。他會表面上答應的好好的,下一秒就去把那些危險全部扼殺在萌芽中。然後他就會被内心的黑暗吞噬,走向誰都扯不回來的深淵。
“你告訴我,那才是真正不會出事。”在單手推了兩下風十郎得到他更緊的束縛後,Mikey便不動了。他想着今天就先算了,明天直接逃學去武小道學校逼問他。
風十郎對Mikey明顯的想法一清二楚:“不許去!”
“是是是。”
Mikey敷衍的拍了拍風十郎的後背,“起來吧,去洗澡。”
風十郎沒動,他繼續說:“我讓武小道暫時不告訴你了。”
“哦。”
那看來得用上更強硬的手段。Mikey眨了眨眼睛,對着弟弟擡起腦袋看過來的視線微笑。
“求你了,Mikey。”風十郎一眼就看出了雙胞胎兄弟的内心想法。
他現在知道為什麼Mikey能一眼看出他撒謊了。他們兩個本就連接在一起,被血緣,被時間,被愛。
他看着身下那一成不變的笑臉,便知道自己得說出些什麼讓Mikey信服的東西,讓他相信自己的弟弟确實可以保護好自己,也永遠不會離開他。
“我和你約定,Mikey。”
風十郎伸出了小拇指,放到了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前。
“明年的四月份我肯定會健健康康的回來,然後我們會在不同的高中讀書,每天晚上再一起回家吃飯。我會再次獲得所有頭銜,去上大學,然後成為日本最強的職業棋士。你會創造屬于你自己的不良的時代,在站到頂峰的時候解散,東京會永遠記住你的名字。”
“你相信我,Mikey。”
“絕對不會有事的,家人的心永遠都在一起。”
“我向天國的真一郎發誓。”
“...你怎麼?”Mikey皺着眉頭,他注意到弟弟喊了真一郎,這是個很久沒有從風十郎嘴裡出現的名字了。
“我想負起責任來,好好長大,成為像真一郎那樣的大人。”
風十郎又将手向前伸了伸:“來約定吧,Mikey。”
“就像阿若說的,我們明明一樣大。”
“就這一次,Venti。”Mikey伸出了自己的手,他将尾指勾上了鏡面中的自己,“食言的話——”
“要吞一千根針嗎?”風十郎笑着收緊了手中的力道。
“那太疼了,第一根針你就要哭鼻子了吧。”
Mikey保持着彼此勾着小指的姿勢坐起身子,他輕輕的摩挲着風十郎前額的那道傷疤。
“食言的話,以後就全按我的來,我會按自己的想法清理一切,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風十郎定定的看着Mikey,他發現這個人好像猜到了自己要做些什麼,但他願意給向真一郎發誓的弟弟一次機會。
東萬的總長些許的放松了握緊的雙手,讓手中的蝴蝶輕微的煽動翅膀,在視線可及的範圍内小小的飛上一圈。
“那就這麼說定了。”
随着拇指相貼的瞬間,遠處的汽笛剖開寂靜,雙生子的睫毛垂下的小片陰影裡,是隻裝着彼此的一模一樣的眼睛。
風十郎的前額滾燙,那裡仍舊烙着Mikey指腹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