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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199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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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不塵在清明的時候去給奶奶掃墓,他說,“奶奶,我恐怕是個壞人。”

奶奶又沒有回複他。

應不塵這次帶了鋤頭,就在奶奶的墳上砍那些藤條,又長長了,真不要臉,就往爺爺奶奶的墳上長。想完又覺得跟自己差不多,哥說了,我們就挺不要臉,人家挺好的老頭老太太讓他倆霍霍成這樣。

“霍霍成這樣。”應不塵念叨着,“不要臉,不要臉。”

李家的祠堂在過年或者清明的時候都會找一群老太婆在那裡念經,應不塵問,“要找人坐這裡念經嗎?”

清風沒有回答他。

“哥說要修路,修的路好了,就能多來幾趟了。”應不塵說,“哥說了,路不好,奶奶來看一次麻煩,都是爛泥巴。”

應不塵抹了一臉的眼淚,說,“奶,我如果把路修好,你可再能走一遍?”

應不塵費勁的砍着邊上的草垛,修路要拉沙子,拉石子,要找壓路機,闊開了才成。

“我修不好。”應不塵的心繃得太緊了,“我修不好。”

應不塵蹲在墳邊,邊上都是他拉來的草垛,他點紙錢,人家說,要念經的了寫上名字往生的人才能收到。

應不塵坐在這裡燒紙錢,不知道咋回事,天就黑了。

應不塵盤坐在這裡吃上供的果子,老太太的墳闆上寫着李泥鳅,應不塵不爽這個事情很久很久了。

應不塵就拿了塊石頭,去砸李泥鳅的名字。

砸得稀巴爛。

2000年的春風吹拂到應不塵的時候,電影院逐漸有電影開始播放,票價就幾塊錢。

應不塵等完周瞳,就去電影院過夜。

總蹲在外面,監獄的人會出來驅趕他。

私人電影院在夜裡總會放一些讓人血脈噴張的電影,邊上的小情侶抱在一起啃嘴。

也有女生邀請應不塵一起看電影,坐到後面的包間裡面去。

應不塵不想,他跟誰也無法坐在一起,碰到都覺得有些不舒服。

他就坐在電影院的最後一排,像老師俯瞰台下的學生。

他看見忘情的男人将手伸進女孩兒的衣襟裡面,現在的年輕人追求愛情不惜一切。

初三之後,就可以分技校跟高中了。

應不塵成績優異,就進入了這裡的高中。

這裡的高中按照成績排名,分高就不需要擇校費。

應不塵還是給周瞳寫信,哪怕他從來也不看。

應不塵在學校被老師抓住了好幾次抽煙,記了處分,依舊不改。

黃毛理發的技術飛快,他好像談戀愛了,把頭發染回了黑色,應不塵就再也沒去過。

街邊的老房子開始被拆遷,哪裡都一樣,這兒迎來了大基建的東風。

李泥鳅的房子被規劃了進去,成了第一批的拆遷戶,李泥鳅現在還是記着高人的好,哪怕他從來也不管應不塵,連孩子多大了都不知道。

那個假生日的時候,李泥鳅就要大操大辦,弄來豬頭放在宗祠裡。

旁人都說,李泥鳅對這個養兒子可太好了。

高中的同學少了一半,李泥鳅為了好名氣還是讓應不塵繼續上學。

應不塵還是那樣,每周就開始往返,車站的售票員都認識他了。

售票員問,“是去看你家裡人啊?”

應不塵低着頭,說,“嗯。”

售票員問,“那你家裡人怎麼每次都是讓你這個小孩子去啊?”

應不塵地低着頭說,“他忙。”

2000年團年夜快到了的時候,汪奶奶他們的墳需要遷走,這裡也要蓋樓了。

那位白房的老爺爺在村裡有點聲望,他堵住了每個周末都來開路的應不塵。

“村裡拆了要分錢。”白房爺爺說,“你能揣住嗎?别叫你那個爹知道。”

“我成年了就出去,我跟他沒關系。”應不塵說。

白房的爺爺抽旱煙,與應不塵一起坐在墳闆石邊上,看見汪家老太太的墳闆石上李泥鳅的名字被這孩子都掏出一個洞來。

“你哥好吧?”白房爺爺問。

“不知道,”應不塵說,“我來等,等不着。”

“村裡征遷,一塊兒給一筆補償,然後全挪到那邊的公墓去,”白房說,“那錢我給你寫名字,你之前上過你奶奶的戶口本,村裡有名冊,記檔了。”

“謝謝爺爺,”應不塵說,“我,我,就我自己,您還惦記我。别人都說,汪爺汪奶死了,我吃絕戶。”

“管他們幹啥!”白房抖抖煙灰,道,“等都辦完,我給你領那個錢。拿上,你哥出來了也要用錢。”

“我跟你磕個頭。”應不塵作勢就要起來。

白房老爺子抓住了應不塵,說,“那會兒,你哥被抓了,我也不知道他幹啥了,反正弄出來要交錢,不然就擱那了,汪家你爺爺來敲門,叫我給他挪點錢,我說你汪爺也不缺錢,咋緊成這樣。後來聽說弄出來了,你汪爺再後來來還錢,我說何必呢,天下的孩子能幫的完嗎?那小子流裡流氣的,瞧着不是實惠的好東西,那頭發弄得,哪有正經人那樣,我叫你汪爺别老都老了往家裡頭找耗子,實心話。”

白房的老爺子敲敲旱煙筒子,說,“你汪爺老久了見我都當看不着,我說你哥,他不樂意了。”

“我說的不對。”白房爺爺摸着應不塵的腦殼說,“當我跟你哥賠禮了,叫你爺爺可别生我氣了,你跟他說說,你汪爺到死了,都沒搭理我了。”

轉過去,清風吹過山崗,綠浪微微搖晃,山是樹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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