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小哥你在聽我講話麼?”佐藤在他臉前擺手。
“唔姆!”
杏壽郎想了個折中的方法。
反正一會兒白雪來做客,不如讓他跟着他去煉獄家,既能見到白雪,也不容易知道白雪的住處。
過了好久,才聽他道:“請您跟我來!”
佐藤嘴角翹到耳根,眼裡沒半分高興,多數是禮貌。
這人腦子裡在想什麼,為什麼每次都要這麼久才會說話。
好奇怪的人……
他尴尬一笑:“那麼拜托小哥您了!”
杏壽郎帶着佐藤在九曲八彎的小徑裡繞來繞去,刻意避開白雪宅邸所在的方向。
兩人走了一些時間,才回到煉獄家門口。
剛一跨進門檻,激烈的争吵聲便傳來。槙壽郎與白雪針鋒相對,吵得不可開交。
千壽郎紅着眼眶,看到了哥哥,原本緊繃的神情瞬間松弛下來。
他撲上前,如獲救兵,“兄長大人!你終于回來了!”
“嗯?”
杏壽郎剛應聲,白雪一轉頭。
“哎??”
她人傻了。
“???!!!!!”
白雪像被抽幹了氧氣,懵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動彈。
“這、這……”
她來回看向父子兩人。
太像了!該死!她早該想到的!!
兄弟兩個就已經很像了,更别提父子了。
剛才也是氣急了,完全沒發現杏壽郎父親的皺紋比杏壽郎要多,氣質也更糙……
白雪的臉暴紅。
那麼現在。
想找個地縫。
鑽進去……
嗯,沒有地縫。
好,那讓她去鼠吧。
大鼠特鼠。
其實最崩潰的,還不是她。
而是佐藤。
他看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與不修邊幅、滿身酒臭的男子拉拉扯扯,直接驚掉了下巴。
這男子長得魁梧,甚至争吵的時候,手裡也不忘拿着酒罐,就差拿一根藤條了。
之前的預言,也莫名實現了。(詳情見第三章)
結合着溫泉社老闆所說的一些話,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佐藤呼呼喘了兩大口粗氣,怒喊:“你這個混蛋東西!不許欺負我家小姐!!!”
他操着拳頭,黑漆皮鞋快速奔沖,擦出刺啦火星,如離弦之箭,朝槙壽郎飛去。
“佐—藤——,不——要——啊——”
白雪的尖叫撕裂空氣。
時間在這一刻,好像變得非常慢。
就見氣勢洶洶的佐藤 ,“噗通” 一聲,被槙壽郎輕輕撂倒在地。
傷倒是沒傷到,但直接暈了過去,嘴裡吐着白沫。
oh,fuck!
現在更想去鼠了……
白雪扶額。
-
“對不起!”
鬧劇結束之後,白雪撲通跪坐在蒲團上,額頭幾乎抵到榻榻米。
對坐的槙壽郎被陰影糊住了半張臉,完全看不清是什麼表情。
千壽郎額角不斷滲汗,杏壽郎則是神色如常。
“嘛,既然,都是誤會的話,就算了吧……”千壽郎掐了把汗,讪笑着道。
“唔姆!怪我們生得太像,不怪你,神宮司少女!”杏壽郎說。
但被冒犯的槙壽郎始終緘默無言。
白雪羞極了,又往深處伏了伏,“實在對不住!”
槙壽郎依舊沉郁,始終沒擡眸。
他冷哼一聲,從齒縫裡擠出半句話:“起來。”
“不、不敢,得罪了曾是‘柱’的前輩,晚輩不敢厚着臉皮原諒自己。”
槙壽郎放在膝頭的手,忽然碾得泛白。
啧…這姑娘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起來。”
他這次的語氣沒了前回的威厲,可話音裡那點愠怒還在。
白雪還是沒動。
“算了,你想跪,那就跪着吧,随你。”
槙壽郎提着空空蕩蕩的酒壺,站了起來。
“鬼殺隊的人……就是這樣沒有出息,你也一樣,他也一樣。”
我也一樣。
槙壽郎未将後半段的話吐露出口,頭也不回晃悠悠地走開了。
“無所謂了、全都無所謂……”
白雪終于起身,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怔住。
她皺了皺眉。
錯覺嚒?
為什麼,她會感覺這個人和自己的父親好像?
千壽郎跑了幾步,大聲問:“父親!晚飯、晚飯還回來吃嚒!”
槙壽郎走到院門的身影停住了,懶懶擡起手背,擺了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