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餘偷偷看她一眼,這女子我對她的好不領情,幾道菜就把她打發了。
宋母看着兩人隔了一個空位,說着:“就咱們三個人,坐近點來。”
宋餘往旁邊移了移,池年隻能跟着往旁邊移,這下兩人中間再也塞不下人了。
“好,好,看着你們小兩口感情好,我老婆子心裡就高興了。”宋母滿意地瞧着這一幕。
池年咬了咬唇,悶聲喝着銀耳羹,不做聲。心裡暗想,要是他們能和和美美,半夜都要被吓醒了。
宋餘沉沉地看着他的小妻子,抽出一隻手猝不及防握住她的手腕。
宋母就當沒看見孩子們的小動作,讓丫環替他們布菜。
“好吃就多吃點。”
池年暗地裡掙紮着想要抽出手來,這個人怎麼陰晴不定,不分場合。
使足了力氣,也沒掙脫。她擡眼看了看宋母,還好沒發現,不然她真的沒臉見人了。
手腕被束縛的感覺,如影随形。她的頭皮發麻,美味的飯菜也嘗不出滋味。
宋餘的手指并不安分,拿指尖伸到她的手心裡撓了撓,酥酥麻麻的。
她嗆咳一聲,眼尾帶着水汽,眉心緊皺,瞪他一眼。
“慢點兒。”宋餘似沒事人一樣,拍了拍她因輕咳顫抖地脊背,囑咐道:“沒人跟你搶。”
這一頓飯忽略細枝末節吃的還算融洽。
周圍的仆從看在眼裡,愈發恭謹,這位夫人着實是個段位高的,杜鵑犯在她手裡不算虧。
回了院子,屏退下人,她再也沉不住氣,氣勢洶洶地質問:“你就這麼想看我出醜是嗎?”
頭也不回的進了屋子,把宋餘一個人撂在後頭。
宋餘臉色陰沉,揮了揮袖子,踢了旁邊空地一腳。這女子真是不能慣着,越發蹬鼻子上臉,給她些教訓看看。
“老爺,您去哪?”青柳瞧他臉色不好,低低問了一眼:“晚上還回院子嗎?”
“書房,不回了。”宋餘腳步不停,氣卻怎麼也下不去。
他伏到書案上,翻開一本折子,心煩意燥地摔到一側,叫了小厮進來:“去,打探打探,院子有什麼動靜。”
平安暗自嘀咕,這老爺怒氣沖沖地來這清冷的書房,哪有嬌人在懷的竹風堂享受。這會子兒半夜三更,受苦受罪的還是他這個苦命的小厮。
他一路小跑,恰逢竹風堂關門落鎖。“請慢,請慢。”
平安氣喘籲籲地來到門前,抵住門縫,“各位好姐姐,行行好,老爺遞了話,讓我來打聽打聽消息。”
池年在偌大的屋子有些睡不着,短短兩天,事情發展太過離奇,平淡的生活一去不複返,迎接她的還不知是什麼牛鬼蛇神。
青柳敲了敲門,“夫人,爺跟前的平安來問問您要是有事兒,托他去辦就成。”
池年被這話一提醒,還真想起點什麼:“哦,對,爺不是今晚不回來嗎?我瞧着夜裡天色不好,有些發涼,約摸着要下雨。”
“你去紅木嵌櫃裡再拿一床厚被子給平安,書房漏風,免得夜裡冷受了涼。”池年交代完又鑽進被子裡,這麼一說她也覺得身上有些發冷。
青柳想了想還是咽下勸說地話,想來夫人心中有數。
她撿了一床最為厚實的床褥子,拉開門塞進平安的懷裡,揚眉一挑:“諾,給你。”
平安一臉蒙得接過被子:“夫人還有什麼話交代嗎?”
他兩眼巴望着青柳,他這要是就拿一床被子回去,爺還不得把他罵個狗血淋頭。“好姐姐,别關門,你就把夫人的原話告訴我。”
青柳翻了個白眼,“走走,都告訴你了,我們院可要歇了。”
他哭喪着臉,慢吞吞地走回去,瞅着懷裡的被子大眼瞪小眼,嘴裡嘀嘀咕咕地:“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呀。”
宋餘神色不明,聽見動靜淡定地詢問:“她可有交代什麼話?”
“老爺,夫人讓我拿來一床褥子,怕您夜裡凍着,我給您鋪上?”平安腳步頓住,又增補了一句:“夫人這是心疼您呢。”
他輕手輕腳的鋪好,關上門,才敢喘氣,吓死個人。
宋餘懶悠悠地瞧着那床褥子,眸光轉冷,黯然一刻還是躺了進去。他再是不懂,也知道那人這是嫌了他,還算是有點良心怕他着涼。
“夫人,真把老爺趕到書房了啊?”
青柳喝了口熱茶,暖了暖身子:“可不是,那褥子厚實的熬過冬天不成問題。”
夫人有法子呢,把老爺制得服服帖帖的。
宋餘蓋了一晚上,出了一身的汗,起來不僅沒生氣還開懷的笑了笑,把平安吓得,還以為這人魔怔了。
宋餘往平安那一看,“把這些都撤走。”
仔細地吩咐:“知道怎麼說嗎?告訴夫人被子濕了,今兒夜裡我不得不回去借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