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嫔伺候完皇帝,渾身酸痛。那不死的老家夥,龜毛的很,捶背不讓丫環來,非要她這個嫩皮細肉的妃子來,使又使不上勁,勁大了,他又埋怨。
真是受的夠夠的。
“那女人現在怎麼樣了?”柔嫔往手上抹了好幾層玉蘭九芝膏,這方子還是底下人搜羅的,用着還行。
“回娘娘的話,聽從宋大人的安排,錦衣玉食的養着,恢複的還成,一點痕迹都沒留。”管家拘謹恭身,打起十分精神回話。
柔嫔拖腔帶調的“嗯”,眼風一掃話鋒轉變:“那陳将軍最近可在抓本宮的小辮子,你們底下的人都給我緊緊皮子,要是得罪了,哼,我可是不認的。”
“是是是,雜家一定。”管家連連點頭,撇清關系。
宋餘貼着牆站定,盡可能地隐藏在視線死角處,放勻呼吸。
皇城司一行人快馬加鞭趕到那處,院落空蕩,地上還有未化開的碎冰。
“将軍,又讓他們給跑了。”裴三蔫了吧唧,他本想着戴罪立功,現在别說一個人就是一個鬼都沒有。
“内奸...一定有内奸。”他憤憤地朝空中揮舞下拳頭,“要讓我逮住他,定要抽筋扒皮。”
倒也不必如此,那案子不過芝麻大小,本就算不得他們的管轄。陳懷瑾怪異地看他一眼,有些不自然:“那由你負責。”
“是。”裴三歡呼着揮着馬鞭,駕馬沖過。
陳懷瑾等人都走後,做出防備的姿勢,緩步接近。
“出來吧。”陳懷瑾手放到身側的刀柄,步子沉着,神色嚴肅。
宋餘臨危不動,閑暇地摸摸纏繞在手上的玉佩,抻平衣擺,挽好衣袖。
那步子越發逼近,陳懷瑾警覺的聽着風吹草動,那人不慌不忙還有餘力,是個硬茬子。
他大步迎上,抽出刀身。刀光閃現,抵住男人的脖頸,差點就要見血光。
他一臉訝異,問:“怎麼是你?”
“陳大人,是我。”宋餘擡起眸子,身體微微後仰,淡淡地發聲:“刀下留人。”
宋餘說罷,挑起眉梢,笑看着陳懷瑾。
陳懷瑾抵着他往巷子裡望了望,說:“宋大人,下職後忙些什麼,這麼巧?”
宋餘把玩着玉佩,手指纏繞又說:“這是宋某的私事,皇城司還沒管的這麼寬吧。”
陳懷瑾試探不出來,這才把刀收進刀鞘,沉穩地說:“如果是私事,皇城司自然不管,但如果是包庇逃犯,陳某自然有權利過問。”
當鋪的夥計跑了出來,樂呵呵地問:“我們掌櫃的說了,客官您要是想當,一百兩銀子。”
“當什麼?”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小厮也不奇怪。
“自然是那位客官手裡拿的那塊玉佩。”夥計指了指,陳懷瑾的目光順着瞧過去。
他視線一凝,那絡子換個了顔色,但細看分明是他那塊随身帶着的玉佩。
這段時間他忙昏了,也沒顧上去換回來玉佩,他還欠那女子二十兩銀子。
“這塊玉佩是你從哪來的?”陳懷瑾插話。
宋餘把玩的手一收,藏進袖子裡。
夥計急忙接聲:“客官,你隻要賣。咱店就管收,這個您不用擔心。”
宋餘眼中莫名其妙多了一絲興味,搖了搖頭:“内子心愛之物,不賣。”
“真不賣?”夥計不死心的說。
“不賣。”宋餘堅定地回絕。
夥計讪讪地笑,悻悻地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