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淼不接她的話茬,嗤笑一聲:“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吏部尚書的繼室,嫁與高門大戶就是不一樣。連和儀都穿不起的香雲紗,到了您這裡可是唾手可得。”
周宛如臉色大變,她自然有私心,嫁與那老不死的,吃用不講究點難不成還留給後院的那些小浪蹄子嗎?
眼神一閃,找了個由頭将話題轉移:“方才,可是哪位夫人與和儀公主起了沖突?”
池年眨眨眼,今日是組團來大家找茬的嗎?好好的宴會烏煙瘴氣。
徐淼看不過眼周宛如随便找個人頂缸,還是細心注意到她愛吃甜食的美人姐姐。
“劉夫人,這事辦可不地道。”徐淼甜蜜果脯也不吃了,緩緩磚頭看向周宛如,聲音還帶着尾聲,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在說笑。
話音落下,亭内的婦人小姐俱是人精,周宛如是吏部尚書的繼室,吹吹枕頭風說不得要給自家男人使絆子,徐淼可是豪門貴女又與皇室沾親帶故,一時之間,無人敢開口插話。
池年瞧那姑娘偷摸的向她唇角一勾,不由失笑。
果然長得好看的人,都生就一幅軟和性子。
這屬實是一種誤解,徐淼直呼天真。
池年站起身來,行了半禮,日影融融,佳人遺世獨立輕聲開口:“妾身,坐久了,想出去走走。風景甚美,不忍糟蹋。”
徐淼深深的贊同,颔首笑容映面:“諸位姐妹,外出走走。荷花十裡,清風鑒水,明月天衣。如此美景,何忍辜負。”
坐久了的夫人腰酸背僵,沖着這點池年和徐淼身後呼啦啦跟了一群人。
徒留周宛如一人擰着帕子,盯着池年的背影心頭蹿火。
徐淼歡樂的與宋書韻左右挎着池年,貼的緊緊的也不嫌熱,把池年快擠成一塊夾心餅還是草莓味的。
徐淼目光灼灼地擡頭看池年,話語中不乏好奇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
比如:你如何與夫君結識?你是否愛慕宋大人?宋大人學富五車,說話時是不是總引經據典?會不會像學堂裡的老古闆,回答錯了還要敲手闆...
池年摸了摸兩個小腦袋,端水要平,免得兩個小家夥叽叽喳喳。笑意正盛:“當心宋大人聽見要你們背論語。”
兩人一下被掐住命脈,讪讪地對視一笑。論語又難懂又難背,夫子還愛讓他們講其中的小故事。
陳懷瑾就坐在草叢遮擋的石桌旁,一盅清酒,一碟花生米,聽着幾位女郎嬉戲玩鬧。
衆人拐過彎,徐淼弱不可聞得喊了聲:“堂兄。”
閨秀這才轉過頭來,面露驚訝,激動的看着陳懷瑾。
池年也順着視線瞧了過去,那人坐姿端正。手中捏着素雅白瓷盅,氣質清冷,眉眼清疏,再過尋常的一瞥,偏偏被他做的更顯風骨。
酒水被他一飲而盡,喉結滾動,雄性氣息撲面而來。
池年望過去時,他恰巧将目光落在她身上,眸光晦暗不明,黝黑狹長的丹鳳眼透着深意。
他繃緊了嘴角,眉頭微皺,叮咛徐淼:“你年紀不小了,勿要結識亂七八糟的人,容易上當受騙。”
池年轉眼就移開了目光,每次被他盯着都有種做賊的感覺,她想心虛什麼,那人才是欠賬不還的無賴。
“不像一些外表光明磊落的君子,實則内裡是個欠債不還的無賴。”池年拉着宋書韻繼續往前走,帶她找個隐蔽的地方,尋個小厮将那位男子引到位置瞧上一眼。
“堂兄,原來你竟是這種人。”徐淼提着裙擺,追趕兩人,好不容易遇見合得來的朋友,就讓堂兄背鍋吧。
堂兄,你就好人做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