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檢查沒有問題,世初淳扶起被踢倒的澤田綱吉,“那也不是他想要的。”
衆人将不切實際的期望,強行負擔在一個未成年的孩子身上,既不提前告知,又要強制賦予,而且不給他喘息的餘地,這未免太不公平。
“難不成他明确地拒絕,就可以回避自己與生俱來的命運?”裡包恩闆着臉,冷酷地道。
“聽到了嗎?蠢綱。”
裡包恩越過一臉糾結的女性,反過來,質問縮在世初淳身後的弟子,“她把你看做小孩子庇護,你就能心安理得地接受?這樣下去,真的會是你想要看到的結果?”
“被心善的老闆娘當做一個小孩子看待,就此窩囊地度過你的一生?”
盡管現階段的澤田綱吉,還沒有激發彭格列繼承人生來具有的超直感,他也絕對不想世初淳一直将他當成孩子對待。
此中基于什麼樣的理由,他暫時還不清楚。
唯有一個認知清晰不已——他才不要一直被老闆娘當做小孩子看待!那種事情……他堅決不能接受!
重新振作起來的澤田綱吉,半推半就地同意了裡包恩的鍛煉。
他在家庭教師的魔鬼訓練之下,認識了獄寺隼人、山本武、碧洋琪等夥伴,乘載着彭格列的車架無可避免地駛向既定的八兆億軌道上。
天光微熹,地平線在輪轉的氣象裡複蘇。
低矮的樓房俯下笨重的身軀,埋進蒼茫的市區。數不盡的車輛奔馳發射,抛下一道道漆黑的影子。紅綠燈朝九晚五,在稀薄的晨霧間指揮交通。
世初淳捂着耳朵,站在二樓陽台,從上往下看着久未會晤的兩姐弟。難怪最近總是聽到爆炸的聲音。
她招待他們和澤田綱吉、山本武、笹川了平五個人吃了頓飯,山本武對她聘請的廚師的料理贊不絕口,還親自去廚房和人讨教。
碧洋琪平靜地吃着飯,對下廚的事興緻不大。她右邊躺着個見到姐姐就暈的獄寺隼人,一切似乎和從前沒什麼不同。
世初淳見他們有常住并盛町的打算,遞給他們每個人一張在自己店鋪消費面單的卡。
裡包恩是一見面就給他了,雲雀恭彌、澤田綱吉兩人是早就有了。最開始有的那個人是一平,其次是風先生,接着是熱衷串門的史卡魯。
“我沒有嗎?”等衆人散去,漂浮在半空中的瑪蒙開口。
帶他回來的風默不作聲地倚靠着窗沿,閉目養神。
“自然是有的。”世初淳微笑地遞給他卡片。
“這點小恩小惠要收買我,差太多了哦。”瑪蒙說着,本着遞到嘴邊的肉,哪有不先啃一口的道理,就毫不客氣地收下了黑金卡面的免單卡。
“加上這些呢?”世初淳拿出先前剩下的珠寶袋。
“當然是——”小不點的瑪蒙立即眼冒金星,撲進她懷裡搶奪袋子。再快速飄回半空,撈出内裡的金石珠玉挨個咬一口驗驗真僞。
人心不足蛇吞象,饞到流口水的瑪蒙,獅子大開口,“不夠的!”
世初淳在瑪蒙眼裡,就是曾經入口了,吞進喉嚨,塞到胃部的肥美食物。
怎料拉爾那個家夥,帶着可樂尼洛四處攆在他的屁股後面跑,追到瓦利亞都沒放過他。硬是把他打吐了,吐出了他咽下的美味。
劫人錢财,猶如殺人父母,此恨難消。遺憾的是他着實一打二打不過,還被不知從哪裡竄出來的武道家風暴打了一頓,拎到了異國他鄉。
好在悲慘的事都過去了,現如今迎來了他的美好生活。
現下,這隻煮熟了,吞進肚子還能插上翅膀飛了的菜肴,自個提着錢袋子來尋他。那他就姑且原諒一下冷不防跑出來,不僅破解掉他引以為傲的幻術,逮住他本人,強行抓着他實行跨國救援的武道家吧。
其實不原諒也沒有辦法。
在武力至上的世界,掰手腕掰不過别人确乎是一件深沉的痛。
至于當前還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盯着他,好像生怕他貪心上瘾,舔了自家的生财有道的寶玉幾口的同族成員,他就暫時當做沒看見。
坐擁金山,隻能看,不能吃,也不能擁入懷中,對于一個貪錢的财迷的痛苦程度無異于叫一個時常饑腸辘辘的人忍痛減肥。
而他的金山、能下蛋的母雞還在看他,示意他答疑解惑。
他又不是救死扶傷的醫生,不大撈一筆,怎能對得起自己!
“我要這個數。”瑪蒙做了個手勢,“加上那袋子珠寶,我就替躺在醫院的女孩補缺她内髒缺失的部位。右眼睛嘛……”他特地賣了個關子,伸出舌頭,把到手的玉石之皇舔得一身口水。“得加錢。”
但内在的興奮要是能輕松控制住,就不叫做興奮了。
他說到情深處,尖利的虎牙一口咬下去,把礦物質咬得一嘎嘣,不慎吞了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