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蒙欲哭無淚地為自己到手沒多久的錢财哭喪,還想用擅長的幻術遮掩一下,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
沒留意到這一點的世初淳,計算了一下讨價還價的空間,思索着拜托風先生打人一頓壓壓價的可能,最終還是選擇了和平解決問題。
“成。先補充内髒,要永久性的。麻煩您了。”
瑪蒙這才吸溜着快垂到地面的鼻涕,裝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替凪填補了她遭遇車禍缺失的内髒器官。
就是收獲不義之财的喜悅,是發自内心的,怎麼藏都藏不住。瑪蒙脖子上挂一串,十根手指頭挂滿了,沉甸甸的,幾乎要把他整個人壓垮。
金光閃閃,珠光寶氣到他灰撲撲的鬥篷都明媚了好幾番。
瑪蒙捧着金帛珠玉的下嘴角咧得有多招搖,垂着的涎水就有多肆無忌憚。
世初淳沒忍住抽出紙巾,替他擦拭飛流直下三千尺的口水。
沒問題吧,這孩子怎麼感覺……
腦筋有點……嗯……
跳脫啊。
世初淳謹慎地挑選出一個不開罪人的詞彙。
作為讓風強行帶幻術師來的主事者,世初淳做了東道主,留瑪蒙在家裡住下。瑪蒙在他獨立的居室住着,為即将收取的大筆欠款歡天喜地。
她開啟房門邀請人共進晚餐,都能看到還沒手臂長的小人兒在一米八的大床上打滾。
啊,果然是個小孩子呀。
世初淳先結算了内髒的錢給瑪蒙,再找人變賣手頭的房産、店面,為雇傭的員工們結算工資。
近些日子,世初淳過得很忙,到處與人聯絡變賣東西湊錢。
她在路上看到了熟悉的人影,似乎是她待過的艾斯托拉涅歐家族救助過的兩個小孩。她提速追上去,那兩人卻沒了影蹤。
途中,世初淳遇到獄寺隼人,她打了個招呼,匆匆而過。
長高了、長大了的男生,在世初淳擦肩而過時,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力量大得她胳臂都吃痛。
獄寺隼人智商是屬于高等生,平時在校學習成績優異,外貌形象卻往不良少年發展。近些年在外混迹慣了,行為表現也靠着街頭随時随地找茬的街溜子發展。
“這麼多年沒見面,你就沒有要和我說的?”
不免失落的少年,比起怒目切齒地質問,更多的是無人問津的心酸。他一把抓住世初淳手臂,怒視着自己曾經發出了邀請,卻慘遭拒絕的對象。
他本來明确了他們兩人下半輩子可能都無法碰面,偏偏在發誓要守護一生的十代目身邊又再次相見。是命中注定的幸運,還是無法回避的悲厄?
銀發少年暴力地鉗着女人的腕部,表情擰得活像她欠了大筆的債款跑路。
也沒多久吧。上次……啊,上次碧洋琪在場,獄寺隼人暈掉了。世初淳隻能在緊要關頭抽出空閑,來哄鬧别扭的小孩。
獄寺隼人一邊覺着受用,一邊又因為自己這麼容易被安撫,别别扭扭地鬧起脾氣。
感覺自己在碰一株含羞草的世初淳,被男生伸縮自如的尺度整得手忙腳亂。後面還是碧洋琪出場,給了自家弟弟一個極其親切的見面殺,才結束了這場并不怎麼愉快的會面。
獄寺隼人本人并不想要暈倒,奈何架不住常年積累在身的本能。
他暈厥前,蠻力地拽着世初淳的手腕,大有将人一同摁暈了,陪着他一起,兩人倒在一處也行了的狠厲。
碧洋琪含情脈脈地扛起親身弟弟,輕輕松松地負在肩頭,“對不起啊,隼人給你添麻煩了吧。”
“還好啦。”時隔多年,再次被碧洋琪爽快的舉動驚愕的女人道:“碧洋琪帶他回去吧。”
内髒功能恢複的凪完成複建,搬入世初淳的家。
最近忙得暈頭轉向的澤田綱吉,與夥伴們一起結束了鬧得沸沸揚揚的并盛中學學生襲擊事件。
世初淳賣掉手頭可變賣的資産,隻剩下正在居住的房子。她終于湊夠錢,要瑪蒙為凪補充右眼,卻遭到了女生的拒絕。
凪說自己要改名,改為庫洛姆·髑髅。她說自己有了要死心塌地,終生要追随的人。
她要加入黑曜中學,成為那裡的學生。要和兩個夥伴——兩個男生一同居住,還要奉獻出自己的身體,給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
世初淳感覺腦子天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