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彭格列首領的超直感都無法規避的,是命運啊。”
“我先行告辭了。”
超直感,阿綱?他們認識?什麼叫做連阿綱的超直感都無法規避的命運,世初淳聞聲,追了出門。她心慌得厲害,想抓住人問個究竟。
這大概就是能被算命先生三言兩語繞進去的人的心理。
可事關阿綱,焉能不叫人着急?
奈何一眨眼的功夫,原本走出幾步的人,竟然在整條街道都消失無影蹤。
世初淳下意識掏出手機,要詢問澤田綱吉,又覺得自己關心則亂,會因道聽途說的閑雜瑣事,打擾了彭格列緊鑼密鼓安排的要務。
她想找個時機問下澤田綱吉,偏偏彭格列事務繁忙,總抽不出時間,聚上一聚。
距離越近,卻隔得越遠嗎?
與那名女生的見面插曲,并沒引起風波動蕩。隔了些時日,被陳年創傷導緻記憶不大好的老闆娘遺忘。
她的平靜生活闖進一個奇奇怪怪的生物,帶動得原本尋常輕松的異國日常,奏響出奇異的曲調。
“你要成為魔法少女嗎?”
自稱丘比的生物口吐人言,它兩隻前爪踏在收銀台前,與人造玩偶相似的外形可可愛愛,能輕易俘獲許多的少女心。
做出詢問的丘比,俏皮地歪了歪頭,永遠保持着同個弧度的上咧嘴角,兩隻玫瑰色的眼珠子折射着熾光燈,大抵倒映着與它簽訂契約的魔法少女們的血淚。
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魔法少女的說法。
在揍敵客家族和裡包恩先生那看了太多奇妙生物的世初淳,對奇怪的東西會開口說話這件事接受良好。
隻是,以她這個年齡,報名魔法少女這件事還是太遠了吧。都差輩了。
女人丈量着沒到她胸高的丘比,“魔法少女的前提,得是個少女吧。”她少女都畢業多少年了。
“原則上是這樣的。”
隻是一根趁手的柴火,隻要消耗她時産生的能量,龐大到足以提供宇宙的需求,不論她歲數長短,丘比一族都會樂于接受。
丘比當然不會選擇這種客觀的回答。
它狡猾地避重就輕,選用了更加圓滑的說法。
“有個名為法布的生物,在它那裡,男孩子也能成為魔法少女,懷孕的媽媽也可以。更别提身上的因果律如此豐富的你了。世初。”
丘比歪着腦袋,“我找了你好久,總算是找到你了。”
“當初我和不死打賭,誰能先找到你。他和敲門者決鬥,陷入永久的沉眠之中,目前看來,是我的勝利,我先他一步找到了你,既然如此,世初淳——”
“和我簽訂契約,成為魔法少女吧!”
“我會實現你許下的願望,同樣的,你也得回饋我需求的——”
蔽日遮天到足以吞沒整個宇宙的絕望。
别擔心,那一日很快就會到來。
“停。這話題跳躍得太厲害了。”男孩子、孕婦成為魔法少女是什麼離奇的新聞。
啊,不對,也不用震驚。魔法少女包容性強,是件好事。可這類目的消息放出來,不代表能夠砸得她昏頭轉向,立馬答應了成為魔法少女的要求。
還有,不死,是什麼,或者說,是誰?這個名字,聽起來不像個人名。以丘比的說法,對方好像,額……
可能是個和丘比一樣的奇妙生物?
世初淳聽得頭昏腦脹,急切地想要讨一個前傾提要。
再者說——
“總感覺自主上門極力推銷,聽起來有利無弊的東西,會付出某種慘痛代價。”
世初淳總覺得心有餘悸,也分不清是什麼餘悸。有紛雜的碎片灌入大腦,未來得及進行解析,就被修正的力量急速碾碎。
無以名狀的悲痛在大擺盛宴之前,就揚揚灑灑地散了席。
“是這樣啊。”接下話茬的丘比耐人尋味地停頓了會,它依然戴着微笑的假面,沒有氣餒,甚至固執己見,“那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室外疾馳的車輛在自顧自上門推銷的生物身上,打出斑駁的陰影。
和德累斯頓石闆并列兩大騙局者的影子傾斜,織出隐天蔽日的陰翳,将主動靠近的事物盡數包裹其中。
它挂着标志性的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對在異世界漂泊不定的旅人做出判詞:“我相信你會有朝一日會和我許願,成為魔法少女的。”
它看過太多的人類,在山窮水盡、走投無路之時,哪怕是同魔鬼做交易,也會毫不猶豫地獻祭自己的全部。
不到窮途末路,人不會知曉自己能有多麼瘋狂。
到時,它就能見證美好的願景凋敝時,宏大、壯觀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