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聽了這話,大怒,當即帶着栀绾等人去曲宮,槐見勢不妙,悄悄的溜了。
曲宮裡,宰正在與公子沸說話兒,聽見呂氏求見,公子沸就說要走,宰道:“你怕她做甚?”
公子沸苦笑:“我就是想起内子尋我有事。”
宰笑罵:“一個齊女,你怎當成祖宗一般?”于是不肯他走,而宣呂氏入内。
呂氏來了,也不行禮,倒是沸忙不疊的問安,呂氏敷衍了一聲,隻問宰:“君上命人帶了竹霧走麼?”
宰漫不經心的說:“夫人來問罪?”
呂氏壓着脾氣,說:“竹霧必為我帶了母親的消息,我自然要見她,君上若無事,交我帶回去吧。”
宰道:“正是此事了,她在城門處不肯據實說,被兵士當作奸細.....“
呂氏眉頭一跳:“如何?”
宰反問:“裡通外國之罪,齊國如何論處?”
呂氏正要發作,宰拍拍手,白鹭端着一隻托盤走了過來,呂氏不看則矣,一看,竟是腳一軟,跌坐在地上。
那托盤上分明是竹霧的人頭!
一旁的栀绾也吓的臉發白,宰對她說話,“旁邊是嶽母來信,你拿給夫人看吧。”
栀绾顫顫巍巍的上前,見人頭邊上果然有竹簡,血迹斑斑,她哆哆嗦嗦的拿了,奉給呂氏,呂氏掀開栀绾,跳起來,瞪着宰:“君上這是何意?”
宰冷笑:“齊國在銅山架爐燒銅水,寡人的銅官阻攔,竟被齊人殺了,夫人不知麼?”
呂氏怒道:“君上這是問罪于我了?”
宰冷淡道:“禮尚往來罷了!”
“好!好!好一個禮尚往來!”呂氏怒氣沖沖的走了,栀绾大氣不敢出的跟着走了。
宰煩躁的命白鹭把竹霧的頭顱拿走,“扔山上去。”
公子沸勸道:“外頭的事兒,夫人如何得知,君上莫要傷了夫妻和氣。”
宰道:“你也看了那竹簡了,她清楚的很,隻是不願出力罷了,寫的都是些沒油鹽的話,寡人的好嶽母也就順水推舟了!”
公子沸自責道:“可惜内子是庶女,說不上話。”
宰看了他一眼,道:“此事你不必管,寡人自是不能善罷甘休了。”
公子沸連忙又說起風花雪月了。
兄弟兩個談笑了一會,公子沸就說要走,宰便放他去了。
宰一人獨坐,想起銅山裡的銅礦都被齊人霸占,心中很是惱怒,玉笙的到來可以說正是時候了,他端來了宰最愛喝的茶水,也不說話,隻在一旁低眉順眼的候着。
宰見他眉目如畫,有些心動,想起自己的身子,又忍了下去,隻拉了玉笙在懷裡,摩挲他的臉。
玉笙也伸手拂過他英俊的輪廓,道:“君上今日怎的發這麼大的火?夫人回去生一回氣,我們這些臣下都要遭殃了。”
宰漫不經心的說:“她為難你了?你也不必怕她!隻來寡人這兒便是。”
玉笙掩口笑:“我可不敢,人家是齊國貴女,一根頭發絲兒比我的人頭還重呢!”
宰冷笑:“寡人結這門親,可真真是進退兩難!”
玉笙勸道:“君上既然看重齊國,何必得罪夫人呢?還是和好為上,若是夫人願意為君上說話,她母親尚在,用孝字壓一壓齊公,也許銅山就回來了。”
宰煩躁:“她哪裡肯為魯國出力,我不殺那賤婢敲打她,她還隻當自己是齊女呢!”
玉笙道:“日後有了嗣子,興許好些。”
宰的怒火高漲:“皆是因為她無德的緣故,帶累的寡人至今後繼無人,連沸都有兒子了!”
玉笙笑道:“夫人既然失德,何不換一換新人?”
宰斜睨了他一眼:“你又來為雨姚說話?”
玉笙道:“雨姚得罪了夫人,被趕去水月閣了,她倒是不争這些,還養了些雞鴨,倒是有幾分民間野趣。”
宰聽了這話,來了點興趣,也想再敲打敲打呂氏,于是道:“讓她們依舊回聽弦館吧,寡人得空便去看她。”
玉笙連忙替雨姚謝恩,又說起外頭的供奉,“莒地送來一盒壯骨丹,君上可要用一些?”
宰想了想,說:“寡人正吃着滋補的湯藥,倒不好混着了,你送去給沸,他的兒正是吃這些的時候。”
玉笙恭維道:“君上待侄兒真是一片慈心。”
宰歎息:“若是寡人無嗣,這江山還不是......“
玉笙忙道:“君上春秋正盛,如何做此喪氣之言?”
宰笑了笑,沒回答,玉笙就順勢退了出來,他先取了那盒壯骨丹,送去公子沸府上,公子沸與辭鳳感激涕零的接了,又給玉笙塞了許多珠寶,玉笙隻收了一串瑪瑙珠,就含笑離去。
待到玉笙走後,辭鳳笑道:“莒地的壯骨丹聞名天下,難得!難得!這樣的好東西,正好給咱們孩兒補身,我這就尋了熱水來化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