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怒氣沖天的叫了幾個疾醫來,給雨姚診治過的真珠也來了,他們商量了半天,最後派真珠開口。
真珠說:“唔,君上似乎又是舊病複發.....”,然後端了許多苦藥給他喝。
宰喝了藥,苦不堪言,終于想起雨姚,暗自喟歎:“莫非寡人命中隻此一個孩兒?”想到這裡,他問真珠:“雨姚懷的是男是女?”
真珠道:“可能是男的,也可能是女的,這是老天的旨意啊。”
宰踢了真珠一腳,晃晃悠悠的起身,往雨姚那兒去了。
一進聽弦館,他就聞到淡淡的艾草香,初夏了,艾草也長了起來。這樣的香氣讓宰精神一振,随即,就看見雨姚趨步帶着衆侍女,來迎接他。
她穿着一件藕荷色的珍珠绫羅裙子,寬松的裙擺随着她的步子,搖蕩着優美的弧度。
她的臉上是精心修飾過的,敷着細膩的米粉,點着紅潤的胭脂,
她梳着高高的暮雲髻,鬓邊一排排小钗也随着她的步子搖曳,發出悅耳的聲音。
這樣的畫面讓宰心醉神迷,心裡的那些不痛快頃刻間煙消雲散了,他也快步上前,握住雨姚的手,柔聲道:“不可疾步,摔着如何是好?”
雨姚抿嘴一笑,小聲說:“我見着君上,心中歡喜。”
宰輕輕的撫她的小腹,眼神熱烈極了:“寡人心中也是極歡喜。”
二人手牽着手,言笑晏晏的走進後殿,他攬着雨姚在主位坐下。
一坐定,獻芹就捧着一碟子蜜餞過來了,雨姚笑道:“這是今年新得的,很甜,君上嘗一嘗吧。”
宰笑道:“你喂我一喂。”
雨姚臉上浮現一絲兒紅暈,伸手拿了一個喂他。
宰吃了一個,然後吻了吻她的臉,說:“不錯。”
雨姚觑着他的臉色,笑道:“君上歡喜就好。”
宰攬着她在懷裡,低聲道:“你好好為寡人開枝散葉,寡人必不負你。”
雨姚笑道:“妾此番有孕,已是蒼天庇佑......“
宰打斷她的話兒,堅定的說:“你是有氣運的,大概隻有你,能為寡人延綿後嗣了......“
雨姚故意酸溜溜的說:“君上身邊美女如雲,妾就好比一朵小花兒,不算什麼的。”
宰道:“旁人皆克寡人,寡人也不尋旁人了。”
雨姚聽了這話,幾乎以為這是他的告白了,忍不住抱了一絲希望,
她輕聲問:“若是誕下公子,真的要給夫人麼?”
宰低頭看她,目光有些淡了:“你不願?”
雨姚心裡一寒,連忙搖頭:“能得夫人眷顧,是妾的福氣啊。”
宰笑了,道:“正是這話了,日後你還要為寡人生許多的孩兒,若是公子,便給夫人或是岚衣,若是公女,你就自己留着吧。”
雨姚眼底的波光凝固成了冰,她說的話卻是帶着笑意的,仿佛撒嬌玩笑一般:“啊呀,女孩兒沒人要麼?”
宰随意道:“女孩有何用?自是要公子才好。”說罷,他似乎覺得說重了,擡手撫摸她的臉:“這一胎是女孩兒也不要緊,你總會生出公子的!”
雨姚微笑着點頭:“君上說的是。”
宰滿意的笑了,松開她,又問起她日常的飲食。雨姚道:“飲食都好。”
宰道:“還是要多食肉,孩兒才健壯。”說罷,又命人端來一碟子白水肉幹。
雨姚忍着反胃,慢慢的吃,臉上還帶着喜悅的笑,
宰看的越發的歡喜,“寡人有疾”的事兒都抛到九霄雲外去了。
用完了一碟子肉幹,雨姚又要了一盞甜水,喝了一口,她就扶着額頭說有些暈眩,
宰大驚失色,立刻叫了真珠等疾醫過來。
七八個疾醫輪流瞧了一番,依舊派真珠出頭,說不妨事。雨姚還是說不舒服,宰急了,罵疾醫道:“蠢才!要你們何用?!。”
雨姚忙圓場,道:“妾這陣子時常暈眩,莫非有外邪侵擾麼?”
宰立刻就要叫司巫過來。
雨姚搖頭,道:“妾也做過司巫,常見的祝禱都試了一遭,并無用處。”
宰急了,就要派人去民間搜羅神醫,雨姚小聲道:“那日玄女托夢,想來是我與神仙有緣,大概去玄女宮祈福才好。”玄女宮便是城外曲水邊祭祀九天玄女的地方。
宰就火急火燎的命人備了車,帶着雨姚去玄女宮祈福,雨姚帶上了獻芹等人,槐也分了一架牛車坐,一行人便往玄女宮去了。
路上,宰很細心的讓雨姚與他同辇,還把墊子墊的格外的厚,以免颠簸。
雨姚靠在宰的懷裡,平靜的看着每一條路,每一個岔口。
她把這些路徑牢牢的記在心中。
玄女宮是臨水而建的宏偉廟堂,雨姚掃了一眼周圍,看見這玄女宮的不遠處有個河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