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徐常羽的詢問,葉清楠笑了笑,暖陽照耀下,眉宇間那抹淡淡的陰霾好似也被撫化,“去外地出差剛回來。”
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掃量,語氣暗含調侃,難得多問了句,“來接女朋友?”
徐常羽一怔,撓了撓鼻尖,“不是女朋友,是朋友。”
季慈更是手足無措,倒不是因為這個“女朋友”稱号,而是憶起安靜躺在微信通訊錄裡的黑色頭像。
她不禁想,如果他知道米妮小姐就是咖啡小姐後,會不會加快自己被炒鱿魚的速度?
但目前來看,葉清楠表現還算大度,既沒舊事重提,也沒在同學面前揭她短,讓她可以自由呼吸新鮮空氣。
徐常羽終于反應過來,“清楠哥,你司機沒來?”
“嗯,可能路上耽誤點時間。”葉清楠看了眼手表。
徐常羽:“要不上我車?”
季慈咽了下喉,雖然也不是沒和他同車過,可當時不是還不知道他是幕後老闆嗎?
如果現在要她和葉清楠同車,季慈恨不得原地消失。
葉清楠望了眼一言不發的某人,将這細微的動作捕捉入眸,他說了句玩笑話,“我希望應該不是個電燈泡。”
“怎麼會?清楠哥,你别拿我開涮了。”徐常羽不禁逗,臉頰泛起絲紅暈。
聽着他調侃肆意的腔調,季慈覺得沉默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于是輕笑着開口:“我們隻是普通朋友,葉先生,我想您誤會了。”
葉清楠聞後唇角勾勒出弧度,不置可否地點點下巴,幽黑色的瞳仁好似一張漁網,将人内心的想法全部捕捉,無處遁形。
見他毫無道歉的意思,她的前額低下幾度,眼神溫柔且銳利,像隻被惹怒的小貓,即将觸發應激反應。
見過大風大浪的葉清楠絲毫沒被震懾住,他竟心生頑劣地想再逗逗她,瞧瞧這隻貓能多忍氣吞聲。
徐常羽看不懂兩人間的針鋒相對,正在猶豫要不要繼續邀請葉清楠上車時,一輛熟悉的黑色奧迪出現在視野内。
跟在葉清楠身邊年歲久了,自然也學會了他那套處事風格,趙洲恭敬打開車門,沉着嗓音說,“抱歉,葉總,路上堵車,來晚了幾分鐘。”
葉清楠淡淡一笑,耐人尋味地說:“還不算太晚。”
上車前,他瞥向那對年輕男女,像長輩的叮囑:“常羽,路上開車慢點,把人安全送到學校。”
徐常羽:“清楠哥,我明白。”
季慈僵硬擠出一抹笑,應該笑得很難看吧,她想,因為葉清楠已将閑散的目光收回。
黑色奧迪逐漸駛離視線,徐常羽方對身旁的女生說,“我們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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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葉清楠一席話就像台風,處在風眼時不覺,一旦過境後勁十足,将原本朦胧的面紗卷開,露出一個容不得人忽視的事實。
那就是車内這對男女到底是什麼關系?
季慈的答案和剛才一樣,隻是朋友,普通朋友。
徐常羽卻在想,我該怎樣才能在朋友前面加個前綴,比如說男女?
懷着這個見不得光的小心思,他不動聲色地往副駕方向瞥了好幾眼。一次兩次季慈還沒在意,次數多了,她開始起疑,問:“你幹嘛總看我?”
徐常羽暗自松口氣,讪讪地說:“我還以為你生氣了。”
季慈失笑,不明所以,“我為什麼要生氣?明明是我麻煩你了。”
她說,“改天請你吃飯吧,為了感謝你大老遠把我送回學校。”
“害,都是小事。”
徐常羽語氣如常,殊不知内心早已樂開花。隻是稍微出了一點力就換得一個來之不易的獨處機會,他還是很欣慰的。
季慈無聊把玩手指,不疾不徐地問:“你和語卿哥哥關系很好嗎?”
她沒有直稱那個人大名。
季慈的聲音輕若翠竹,不帶絲毫目的,仿佛隻是想起來偶然問一問,若是忘記也不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