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也因為安語鶴甚少表現出強烈的情感波動和傾向,且沒有像其他選手一樣,擁有在節目裡和别人掏心掏肺、互訴衷腸的經曆,沒少被人說“端着”。
他是會對剛認識兩天的舍友這麼照顧的人嗎?
遲意未作他想,直接問道:“謝謝你,不過你之前認識我嗎?”
“認識呀。”安語鶴與遲意對視一眼,又在一瞬間錯開眼神,“我很喜歡你們樂隊的,我還去過你們樂隊的livehouse呢。”
遲意:?
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
他到底是重生了還是穿越到了什麼平行時空?
上輩子他怎麼不知道安語鶴還去過他的livehouse?
這下遲意徹底宕機說不出話了,好在安語鶴也隻當他是還沒緩過勁來,兀自抽出手,去給他找來了蒸汽眼罩,也關了他認為的罪魁禍首平闆電腦,道了聲晚安去睡了。
這讓他怎麼睡?
喜歡的人完好無損地,頭對頭地睡在他旁邊。
四舍五入和睡在他懷裡有什麼區别?
不過安語鶴到底是什麼時候看過他唱歌的?
是音樂節嗎?還是他們為數不多的livehouse?
哦,對,他剛剛好像說是去過livehouse。
那安語鶴看的是哪一場?那一場他狀态好不好?穿得好不好看?
腦子裡被亂七八糟的思緒充斥,但又怕摁亮手機屏幕打擾到安語鶴睡覺,遲意愣是躺在那幹熬了半宿,最後實在熬不住了才迷瞪過去。
誠如安語鶴所言,他第二天起來腫得像悲傷蛙。
離集合不剩多少時間了,他在闫沛驚天動地的笑聲中趕忙收拾好,去找選管借冰袋。
選管是個看着比他還小的小姑娘,看着他直樂,一邊樂還一邊道:“你這眼睛多有特點啊,幹脆别消腫了,還能增加話題度讓觀衆記住你呢。”
遲意連聲告饒,幾乎要把整張臉埋在冰袋裡,總算在集合前讓他這張臉看着沒那麼滑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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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舞台把人淘汰得隻剩一百号人後,訓練生們緊鑼密鼓地迎來了第一次公演。
然而第一次公演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
節目組隻準備了五個七人舞台和五個九人舞台,也就是說這晉級的一百個人之中仍有二十個人将不會有登上舞台的機會。
大家都想着過了初舞台總算能有些曝光的機會,因此規則一宣布,不少選手的天都塌了,一時間場館内充斥着不安與抱怨的聲音。
選曲将從成團區選手開始,選擇的次序由前一天初舞台導師和所有晉級選手一起投票的排名決定。
如果一首歌中隻有一個成團區選手,那麼該舞台C位默認為成團區選手,有兩位及以上的話則由位次更高者勝任。
公布規則和十首歌的demo後,導師們給選手留了五分鐘考慮和讨論的時間。
安語鶴毫無疑問排在内投第一,遲意坐在第一排标着“4”的位置往左看,橙澄位于第三,在他左邊。
遲意隔着兩人,向安語鶴望去,卻見安語鶴身邊的人先和他開了口:“安語鶴,我很欣賞你,建議你和我一起,票肯定不低。”
他隐約記得橙澄左邊的第二名姓吳,綜合實力非常不錯,但是因為參加節目期間一直不敢走出舒适圈,每一個舞台的風格類型都是太過類似的性感風格,且執着于秀肌肉,最後排名越掉越低,以至于在中期就掉出了出道位。
這人一邊說還一邊繃着胸肌和肱二頭肌,試圖和安語鶴展示自己的肌肉線條。
“和我一起”的潛台詞顯而易見是為我增色。
遲意默默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心道幾斤幾兩啊,還想讓安語鶴去給你做陪襯。
他早就知道安語鶴會選哪首歌,也早就打定主意和安語鶴一起重新完成不同的舞台,于是他不再關注安語鶴是如何絞盡腦汁體面地拒絕别人,而是轉頭搗了搗坐在自己右邊的人:“你想好選哪個沒?哥……”
這一回頭又對上了甯楷探究又有些意外的眼神。
遲意又在心裡給自己翻了一個白眼,反應過來到這是甯楷眼裡兩個人的第一次對話。
甯楷就比自己大了一歲多一點,面上是看不出來的,第一次見面就叫哥也太套近乎了。
“……哥們兒!”遲意開始了重新回來的三天中不知第幾次的找補。
甯楷沒當回事:“想好了。”他指了指斜前方立着的、寫着曲目的牌子。
遲意點頭,這和他記憶中的也并無差别。
既然心裡都有了抉擇,兩人便随意聊了幾句,五分鐘倏忽而逝。
遲意看着前三個人都和自己記憶裡的一樣選好了後,起身堅定地一步步走向安語鶴。
旁觀衆人沒想到遲意會沒有一點猶豫地和其他成團位選手選一個組,尤其那個人還是位次第一的安語鶴,一時間都有些驚異。
率先開口的導師是初舞台第一個對橙澄予以肯定的向梧,他又看了看手卡,開口道:“遲意,你聽懂規則了嗎?如果兩個成團區選手同時選擇了一首歌,那你們倆隻能有一個人是C位,安語鶴位次比你高,你選了他們組的話你就當不了了。”
遲意嘴上十分自謙,站在安語鶴身後将君子風範端了個十成十:“老師我懂,但安語鶴是我最欽佩的選手,能不能當C位不是很重要,但我很想和他在一個組合裡一起學習。”
言罷,他迎上安語鶴意外中帶着欣喜的眼神,心道,我從沒想過和他争,我隻想站在他身邊,看他在人群最中間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