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怕呀。
“應該不來了吧?”
“誰知道,反正我昨天聽得一清二楚,人說今天來。”
誰讓他們欠了大帥的人情呢。還是他的兩千兵欠了人大豐收的人情。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人情當然也一樣。
大帥要不親自來,元隆客套點拒絕也就拒絕了,但要是大帥親自來,這事,還真不好辦。
尤其是大帥此人溫柔寬和,總笑眯眯的,元隆怕自己招架不住。
元香見她爹惆怅,于是拍着胸脯說:“爹,這裡交給我,您去找狗嫌叔他們吧。”
元隆一聽,覺得這個主意好,當下跑路了。為怕碰到大帥等人,他還不是走的大門,而是翻籬笆,從樹叢小路離開。
巧的是,元隆前腳才從後窗戶跳走,大帥就閃亮亮登門了。
話說元香都沒見過大帥,而據她所知她爹也就見過大帥一兩面。這些年,都是大帥底下的人來家裡當說客。
聽大豐收成員的意思,大帥就不住在梨花村,據說怕被朝廷的人追殺,怕其他組織暗殺。大帥和他的家人都是有高手保護的。
大帥就像是梨花村的第二個高高在上的陛下。這樣一想,元香覺得自己還挺榮幸的,竟然能接待大帥呢。
再瞧眼前這陣仗。
身着統一灰布衣的二十号人在門口望風,又十幾二十号人在院裡圍成半個圈,将兩個腦圓肚肥的中年男人保護在中間。
元香沖着右手邊留着大胡子,看着年紀大些的藍衣人說:“大帥好,大帥請喝茶,屋舍簡陋,還請大帥多擔待。”
藍衣人同樣笑着,将手掌往左邊伸:“這位才是大帥。”
元香一點也不覺尴尬,她又将茶往前遞了遞:“沒事,您先請吧。”
說着,又去給左手邊的灰衣人重新倒了杯。
“大帥請。”
大帥面白無須,穿着和守衛們一樣的灰布衣,看着十分和藹可親。元香猜大帥之所以穿和這些人一樣的衣服,肯定是怕被襲擊。元香再瞅藍衣人,眼神就多了些許憐憫。
藍衣人心思敏銳,一下捕捉到了眼前小姑娘看自己的眼神轉換。是的,元香雖紮着兒郎的啾啾穿着兒郎的衣裳,但藍衣人以他多年的辨人經驗,一眼就看出來元香是姑娘。最主要,他沒聽說元隆還有個兒子呀。
藍衣人不懂,這小姑娘是在可憐他嗎?莫非,他穿的寒酸了些。還是他的臉看起來就長着一副寒酸樣?藍衣人忍不住摸臉。
元香見一個落座後摸臉愣神,一個則小口喝水,明明才半個拳頭大的杯子,喝了幾十口也沒喝完。
元香忍不住主動開口問:“不知大帥前來所為何事?不巧得很,今日我爹去找他的兄弟喝酒去了,隻小女一人在家。”
藍衣人這時才回神,和大帥交換眼神。
大帥眼神犀利:“不是說人沒出院子嗎?”
藍衣人眼神委屈:“真沒人告訴我,元隆出去了呀。肯定是幾個小的看疏漏了。”
藍衣人向來多疑,轉而又懷疑元隆可能并沒出去,隻是躲在屋裡不肯見他們罷了。
于是又和大帥交換了眼神,才一臉鄭重看元香,語帶悲戚朗聲說:“如今我大越朝百姓處于危難之際,如若人人都隻求自保,那必定助長暴君的氣焰。如今,暴君年少,羽翼不豐,倘若再等下去,要除暴君恐怕難如登天!今日大帥特來此,并非要勸元将軍加入我等,隻求元将軍看在苦難百姓的份上,答應一事!”
元香被吼得兩隻耳朵嗡嗡作響,她摸到臉上的水,擡頭瞧瞧天,和兩人說:“好像下雨了,兩位要不進屋說?”
大帥和藍衣人瞅瞅明媚的天空,都沒說反駁的話。在他們看來,這再好不過,眼前的院子除了兩邊敞開,一覽無餘放着各種兵器外,就是面前一字排開的三間屋子,中間是堂屋,兩邊則是兩個卧房。
進了堂屋說話,那元隆藏在哪都會被發現。
結果他們失望了。藍衣人和其帶來的手下,幾十雙眼珠子将院落裡外溜達了遍,都沒發現藏人的迹象。藍衣人确認,元隆恐怕還真的不在家,和大帥交換一個眼神。
大帥滿臉的失望,起身,打算走人了。
藍衣人也沖元香告辭:“大帥突然想到還有急事要處理,這就先走了。”
元香不明所以,問:“大帥,大叔,你們還沒說找我爹什麼事呢?要不然我轉達下?”
元香怕他們不說何時,明天又來。這一天天提心吊膽的,還讓不讓人好好過日子了。當然是今天把話說清楚才成。
涉及改朝換代的天大機密事,那是能轉達的嗎?
藍衣人剛要委婉拒絕,就聽小姑娘又說:“兩位看在下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