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着淩亂的床鋪和落了一地的衣服，喻森突然又不确定了，真的有那麼真實的夢境嗎？

真實到能在身上留下痕迹？可能是磕在哪兒了吧？

喻森麻利的下床穿衣服，然後扶着酸軟的腰，将昨夜荒唐的證據一一抹除，這才推門走了出去。

他今天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可沒時間在這裡傷春悲秋的感懷。

臨走前，沒忘了在和“睡美人”告别：“今天我有事出門一趟，晚上回來給你洗澡。”

急着出門的喻森絲毫沒注意到，在他離開房間的時候，原本睡着的人正望着他的背影出神。

溫家的車太紮眼，喻森本想叫車，沒想到出門碰到正要進門的卓雲奇，“你這麼早過來作什麼？”

“少爺，都快中午了，您管這叫早？”打量一眼喻森比雞窩好不了多少的頭發，卓雲奇譏諷道，“你不會剛起吧？”

“……”喻森不自覺地回想起昨晚的春夢。

看着喻森越來越紅的臉色，卓雲奇更納悶了，這人一大早吃錯藥了？“喂，你昨晚做春夢了？瞧你這一臉蕩漾的模樣。”

“……咳咳，你還沒說過來做什麼的呢？”

“還能幹嘛，當然來看看涵宇哥的情況，”卓雲奇道，不光是他，他家裡人也挂心着這邊的情況，一大早就開始催促他過來看看，“怎麼樣？涵宇哥醒了嗎？昨天你師母給看過之後說了什麼？”

“沒醒，不過師母說醒過來的希望很大。”

“真的嗎？！”卓雲奇一臉驚喜，“你要去哪兒，本少爺今天心情好，可以給你當司機。”

“警察局，你去嗎？”

“你去警局幹什麼？昨天丢東西了？”

“我被人下藥了。”

“什麼！？”

“所以，你要載我去嗎？”

“上車。”拍拍車頂，卓雲奇率先坐進了駕駛位，等喻森上車，一腳油門就轟了出去。

路上，喻森簡單将事情經過和卓雲奇說了。

“厲安那個小人！”

喻森覺得卓雲奇罵得很對。

等卓雲奇激動勁兒過去，車子也開到了警局門口。

“你确定要報警？”卓雲奇拉住要下車的喻森。

“不然呢？你有更好的辦法？還是說你要攔着我？”

“我不是那個意思，”相比喻森，卓雲奇是自小在這個圈子裡長大的，各種腌臜事兒見得多了，再不公平的事情也不覺得新鮮，“厲安是厲家的人，如果沒有溫家的支持，僅憑你一個人，鬧到最後也很有可能得不到你想要的結果。”

卓雲奇還是說的保守了，這件事大概率會不了了之，甚至還會連累喻森和溫家的名聲。

“更何況你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證明是厲安做的。”

“找證據不應該是警察的職責嗎？”喻森道。

“是這樣沒錯，哎，算了，我陪你進去。”有他在，警察多少會看在卓家的面子上，調查的仔細一點。

“不用，”喻森将卓雲奇解開的安全帶又重新系上，“我自己進去，你在這兒等我會兒就行。”

看着喻森的背影，卓雲奇心底是佩服的。

明明就小地方來的人，形單影隻，也沒什麼可靠的背景，他怎麼就能走出雄赳赳氣昂昂的氣勢？

呃……如果沒有最後那個扶腰的動作就更完美了。

做筆錄，抽血化驗，等一切處理完已經是幾個小時之後。

警察問他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當他說出厲安的名字，喻森沒有錯過警察閃爍的目光。

“你說你被人下藥，請問之後發生了什麼？你有沒有什麼損失？”

喻森想了下，“我把十根手指頭都紮破了算不算？”

“……”

“警察同志，我強調一下，十指連心，紮手指頭是很疼的，而且要不是我跑得快，下藥的人就得逞了，”喻森道，“而且我沒有什麼損失是我的幸運，卻不表示下藥的人沒有罪，而且萬一那是毒品怎麼辦？杜絕黃賭毒是我們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

“是，等化驗結果出來，證實你的血液中确實存在藥物成分，我們會立案調查，”警察将紙筆遞給喻森，“你确認一下，如果沒有其他補充，請在上面簽字。”

認真看過之後，喻森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請留一下你的電話和地址，後續有進展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謝謝警察同志。”

警察接過紙筆，看了眼上面的電話和地址，手不自覺地顫了顫，“地址确認無誤嗎？”

“确認。”喻森鄭重點頭。

兩個警察對視一眼，心裡都有一個預感，這個案子恐怕麻煩了。

從警局出來，還是卓雲奇送喻森回了溫家老宅。

在門口，喻森看到了老師和師母的車，估計是來給溫涵宇針灸的。

兩人進了客廳，老太太和鐘叔都不在。

喻森不覺意外，也沒在客廳停留，和卓雲奇徑直朝着卧室走去。

不想，卧室門外聚集了一群人，都是家裡的傭人，正叽叽喳喳地讨論着什麼。

喻森心裡咯噔一下，昨晚的事情不會被發現了吧？

“你走那麼快做什麼？等等我。”

喻森卻顧不上卓雲奇，從人群中間擠了進去，不等看清屋内情況，便慌忙解釋：“外婆，你聽我說，昨晚我不是……”

對上那雙溫柔望過來的眉眼的那一刻，喻森的話戛然而止。

“你想說什麼？”溫涵宇微笑着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