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姝見她們二人這般高興,欲問緣由,又聽太子在殿内,不敢耽誤,隻先擱置心下的好奇。
莊姝掀簾入内,隻見李谡坐于案前,正對着昨日二人未下完的棋局深思。
李谡聽見響動亦擡了頭。
莊姝褪了大氅,又解了手套和耳衣遞給雁遠,亦探身去看案上棋局,一面問:“殿下今日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李谡伸手将她拉過,二人一道坐下。
莊姝嗅到他身上的氣息便知他已沐浴過。
隻聽他淡淡道:“獵了隻狐狸便回來了。”
莊姝聞言一笑,不甚在意:“殿下昨日也獵了隻狐狸。”
李谡把玩着她的柔荑,下颌微微靠在她肩上,是極親密的姿勢,“今日不同,今日獵的是隻赤狐。”
莊姝不由扭頭,眼中甚是驚訝:“赤狐?”前年她在邙山欲獵一隻赤狐險些凍死在山間。
李谡颔首,“你不記得?那年你同栾家四娘上山,不也是想獵這隻狐狸?”
“自然記得,是同一隻嗎?”
李谡點點頭,“隻那狐狸被我一箭射死,不然讓你養着頑也有趣。”繼而又道:“不過也無妨,到時候讓人做兩個圍脖給你戴。”
莊姝想起那隻聰明又狡猾的赤狐,一時失了神。
“我記得那年你為了捉它還被困在了山上。”李谡細想着從前的事。
莊姝駭然:“殿下還記得?”
李谡笑道:“自然。”
他掰過莊姝臉頰,在她面上落下一吻,有些得意道:“是孤攜禁軍在山上尋到你。”
莊姝想到往事,不由垂下眸。
李谡隻當她是害羞,繼續逗弄她問:“此等救命之恩,良娣要如何報答?”
太子溫熱的氣息就在耳畔,不肖她看也知此時他定是雙眸含笑。
莊姝害怕會陷入其中,不由輕輕搡了他一把,未有言語。
李谡心情大好,自顧道:“嗯……如今也算是以身相許了。”
莊姝突然想起栾蘅今日所說的話,“今日妾聽聞平陽王世子要進京。”
“嗯,算時日估計快進京了。”
莊姝不由問:“是聖上召平陽王進京?”
“非也,隻平陽王世子一人進京。”
莊姝追問:“為何?”
李谡擰了擰眉,“一些朝堂之事。”說完恐她不快,又道:“你進京也快一年了。孤記得你們兄妹二人感情甚好,此番也可見一面。”
莊姝聞言隻颔首,并未多話。
此時雲映在外道:“晚膳送來了,殿下與良娣現下可要用飯?”
李谡一整日在山間,此時已然餓了,便喚了人進來,又叫人去搬酒,“不要桂花釀隻取其他的便可。”
宮女聽命,拿了酒來。
過了兩日瑞康長公主在府上設宴,劉中蓉并莊姝一道出席。
瑞康長公主許久未見劉中蓉,今日看到不由歎:“如今看來還是白頭神醫醫術高明,本宮瞧太子妃氣色已大好了。”
劉中蓉亦笑着點頭,“有勞姑姑挂心。”
衆人見太子妃果然面色紅潤,眼睛有神比從前看上去精神多了,亦巴巴湊到她跟前。
劉中蓉近來确實覺得身體大好,身上有了力氣,也願意同人交際。
尤其寶瓶在她跟前勸說:“殿下近來對莊良娣尤為寵愛,京中官眷各個上趕着同良娣親近。如今太子妃身子大好,可得教她們知道您才是東宮正主。”
劉中蓉深以為然。
有太子妃在前應酬,莊姝樂得自在。
又聞今日有賽馬可看,莊姝便躲到後邊,隻等看賽馬。
“良娣竟躲在此地喝酒,教妾好找。”
隻見朱氏披着件雀藍色大氅,一臉驚喜地站在莊姝面前。
見她目光詫異,朱氏道:“良娣不記得妾了?”
莊姝自然記得她,道:“夫人請坐。”
朱氏依言坐下,“良娣若不嫌棄,隻喚我四娘便是。”
莊姝并未接話,隻微笑着呷了口酒。
朱氏也不覺尴尬,道:“上次一别,妾如今已學會了騎馬,隻盼着來年開春能同良娣一道打馬球。”
莊姝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她還隻當那日隻是她的客套之詞。
朱氏見她神情,亦知她心中所想,笑道:“良娣以為妾那日是在說笑?”
莊姝亦莞爾道:“隻是沒想到四娘你學得如此快。”
朱氏聽她喚自己四娘,淺淺笑着道:“今日賽馬良娣可在其中?”
莊姝道:“我隻看便是。”
朱氏擡了擡下巴:“那良娣可得替妾助威才是。”
“你要上場?”
朱氏淡淡一笑:“既然學了,自然要看看自己實力如何。待會兒良娣可得瞧好了。”
莊姝如今對她倒真多了幾分好奇,颔首笑道:“那我便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