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從越睜開眼睛,感覺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渾身僵硬,宛如被人塗了一層膠水。
他眨眨眼睛,慢慢地坐起來。
手上的血已經被擦幹淨了,臉上的血好像也沒了,應該是昨天晚上回來後,霍野幫他擦的。
秦從越站起來,往前邁了一步,就感覺自己大腿上一陣酸疼。
這就是昨天體力透支的結果。
秦從越艱難走到帳篷外面,就看見了霍野。
他有些疑惑:“沒去狩獵?”
“沒有。”霍野說,“今天不狩獵了,狩獵隊今天要清理一下領地周圍。”
秦從越想起昨晚的事情,問霍野:“部落周圍不是挺安全的嗎?”
“那是以前了。現在獸潮來了,氣味标記已經沒有那麼管用了,總有膽子大的野獸敢進來。”
霍野頓了頓,又說:“昨天晚上是我疏忽了。獸潮冬天已經到了獅子部落那邊,那春天在我們這邊出現野獸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你們才要去清理嗎?”
“對。把周圍的野獸清理幹淨,既能獲得食物,也能讓部落的人生活得更安全一點。”
秦從越點頭。
看着秦從越身上那一塊塊暗紅色的血迹,霍野說:“要去洗洗嗎?”
秦從越想也沒想就同意了:“洗!”
他覺得自己已經臭了。
霍野帶着秦從越來到長河邊上。
感受着微涼的春風,秦從越心如死灰地把手伸進長河裡一摸——
冰涼!
秦從越來之前還以為這周圍有個溫泉啥的,結果獸人們就是直接用江水洗澡啊!
真是令人佩服的身體素質。
狠狠打了個哆嗦後,他幽幽地看向霍野。
霍野:忘了這人怕冷來着。
歎了口氣,秦從越說:“去陶窯看看有沒有大點的陶碗燒出來吧。”
他要是敢在這個天就這麼洗澡,怕是剛洗完就要發高燒。
在沒有藥的地方,感冒也可能是緻命的。
秦從越一來到陶窯這邊,就被圍起來了。
“小秦老師沒事吧!”
獸人們擔憂地看着上半身一片血迹的秦從越。
昨天晚上,霍野背着秦從越回來,用獸皮給他擦了擦臉和手上的血後,就跑去了族長帳篷,順路還把原烈拽上了。
然後大家就知道,有隻野豬居然摸到了小秦老師的蜜蜂棚子那裡!
部落自從建立後,就一直比較安穩,沒人能想到居然這麼快就能有野獸摸到部落邊緣。
霍野大晚上的,把部落所有人都叫到廣場集合,簡單的開了個小會。
告訴了獸人們今年冬天就會迎來獸潮的事情,還有秦從越遇到野豬的事情。
重新安排好了巡邏隊和明天清山的任務後,獸人們解散回各自的帳篷。
今晚有很多獸人失眠了。
他們一閉眼就是被獸潮襲擊時的畫面。
除了秦從越。
他昨晚睡得特别好,什麼都不知道。
“沒事,我沒事,别擔心,沒受傷!”
林火走上前,彎腰仔仔細細的看秦從越,确認他身上沒什麼傷:“沒事就行,沒事就行啊,霍野昨天晚上跟我們說,你遇到野豬了,給我們這些人吓得呦!你可不能出事啊!”
“沒事的林火爺爺,我都躲開了!”
看着幾個年紀大的獸人圍着自己看,秦從越想起了他很久未見的爺爺。
他的爺爺也是這樣關心他,他都20多歲了,老人家還是會在冬天的時候,親手給他戴上被他忘記的圍巾。
也不知道自己來到這裡,他老人家怎麼樣了……
秦從越吸了口氣,把嘴角翹起來:“現在還有沒有能用的陶碗啊?”
陶鍋太大,這麼短的時間晾不幹,陶碗比較小,陶窯這邊每天燒幾個,就算失敗率很高,應該也是會有幾個的。
“就……就兩個……”一個負責燒火的獸人尴尬地摸了摸後腦勺,遞了兩個陶碗過來。
秦從越接過那兩個陶碗:“兩個也行,兩個也行,我先用一用!”
“您用,您拿去用就行!”
獸人們隻恨那些陶幹得太慢,不能多燒幾個給小秦老師用。
秦從越拿着兩個新的陶碗回了帳篷,又和霍野一人拿上兩個大竹筒去河邊打了滿滿四竹筒的水。
路上,秦從越問:“獸潮是什麼情況啊?之前林曳說,獸潮都是和什麼白風一起?”
“對。”霍野點頭,“冬天的時候會刮白風,風大時幾乎什麼都看不到,獸潮一般都是混在白風裡,所以獸人很難判斷獸潮的位置。獸潮裡面,都是野獸,豬、牛、羊、鹿什麼的,它們一到冬天就會像瘋了一樣,在白風裡聚到一起,然後沒有目的的到處跑。”
“一般有多少隻?”
霍野搖搖頭:“太多了……”
“那他們聚在一起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沒有獸人知道。”
秦從越想了一下,在獸潮裡,如昨晚那樣的野豬,不知有多少隻,甚至裡面還有野牛,就覺得頭大。
本來就很難對付,更何況還是發瘋狀态。
而且他對白風也沒什麼概念。
如果他提出的辦法不合适,豈不是害了部落裡的人。
這時,霍野忽然補充道:“不過,這兩年的白風比以前輕了很多。”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