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謠臉色一紅,轉移了話題:“你寄來的幾車東西收到了,簡直太多了,用到明年也用不完。”
“隻管用,明年自然有明年的東西。”
“好啊,那我就每年都等着收禮物了。”
“嗯。對了,我給大人在嶺南的家人也寄了幾車東西。”
“真的嗎?那他們可有口福了,謝謝!”
雲水謠心中十分感激景佑。她的俸祿不多,所以寄給家人的東西也不多。她總是擔心家人在嶺南吃不飽、穿不暖,現在有了景佑的幫助,她終于不用擔心了。
臨行前,她在酒樓設宴,宴請洛縣的同僚們。她跟洛縣的官吏們相處時間雖不長,但彼此已經很熟悉了,也有了一些感情。如今要分别,自然有些不舍。
她把自己帶不走的一些東西都留給了同僚們,同僚也都紛紛祝她前程似錦。
柳依依是雲水謠私人聘請的小吏,自然是要跟随雲水謠赴任的。
在赴任之前,雲水謠想起之前用了杜羽的手帕,還沒還,便把那塊手帕找出來,騎馬來到金縷營,找杜羽辭行。
杜羽笑道:“恭喜雲大人升遷。”
“多謝杜将軍,您這塊手帕我已經洗幹淨了,現在還給您。”
“什麼時候離開?”
“明日便走。”
杜羽的眼神暗了暗,随即爽朗一笑:“我有自釀的桑葚酒,不如小酌一杯,為雲大人踐行。”
“也好。”
雲水謠跟杜羽進入大帳之中,杜羽命人取來桑葚酒,在自己面前放了一個大酒碗,卻隻給雲水謠一個小巧的琉璃杯。
雲水謠笑道:“杜将軍隻舍得給我喝這麼點?”
“雲大人是女子,喝酒還是少喝一些為好。”
說着,杜羽親自給雲水謠倒了一杯酒,給自己倒了滿滿一碗。
雲水謠慢慢喝着,隻覺得入口甘甜,但是酒味略濃,她有點适應不了。還好杜羽隻讓她喝一小杯,要是喝多了,說不定會醉。因此,她心中暗暗感激杜羽的體貼。
杜羽喝了幾口酒,擊節而歌:“天高地迥,鳳凰翥之。時而風起,祥雲托之。循吏東遷,生民樂之。”
雲水謠回應道:“北風習習,别良将兮,柏葉萋萋。松山岩岩,别良将焉,君子謙謙。”
杜羽又讓人上了一些精緻小菜,二人吃罷,杜羽贈了雲水謠幾瓶酒,雲水謠告辭而去。
回家之後,雲水謠收拾好東西,帶着柳依依、元景佑等下屬,往雍州出發。
走了十來天後,便到了雍州。
一個三十多歲、身材微胖、面色黧黑的中年官員等在門口,迎接她們。他身後還跟着一群小吏,站得整整齊齊的。
雲水謠遠遠看見有人迎接,趕緊下了馬車,走了過去,問道:“下官是新到任的雍州司馬,不知您是?”
那微胖官員答道:“我是雍州長史吳青峰,奉刺史大人之命,特來迎接新任司馬。”
雲水謠欠身行禮:“有勞您了。”
吳青峰點了點頭,也沒笑,有些嚴肅地往回走,雲水謠趕緊跟上。
雲水謠初來乍到,想多了解一些雍州府的情況,于是便頻頻向吳青峰詢問。
吳青峰都回答得比較簡短含糊,且不會主動說什麼。雲水謠覺得他挺難接近的,心裡便更加認真起來,生怕有哪裡做得不好,會得罪這位長官。
沒過多久,便到了刺史府,他們一起走了進去。
雍州刺史顧鳴泉是個儒雅周正的中年人,看着約四十多歲,穿着一身天藍色的官袍,瘦削中透露出幾分威嚴。他正坐在大廳中等着雲水謠等人。
見衆人進來,顧鳴泉讓他們坐下說話。
雲水謠和吳青峰便在下首的位置坐了。元景佑站在雲水謠身後。
顧刺史看了元景佑一眼,問道:“這位是鎮國公世子嗎?”
元景佑抱拳行禮:“正是,小人現在是雲司馬的護衛。”
顧刺史微微颔首,道:“元世子也請坐吧。”
元景佑道:“不敢,小人站着便是。”
“你職位雖低,身份可不低,還是不要推辭了,快請入座。”
元景佑這才在雲水謠旁邊的位置坐下。顧刺史也命人端上茶水和點心來給元景佑,規格跟雲水謠她們一樣。
雲水謠轉頭看了元景佑一眼,笑了一下。元景佑也看了過去,随即移開目光,正襟危坐。
顧刺史把二人的互動看在眼裡,撚須微笑。
接着,刺史簡單說了一下雍州最近的要務,并跟雲水謠介紹了一下她的職責。
隻聽刺史道:“其他事情都不急,但有一件事,卻是十萬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