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嶽山的那段視頻帶給了聞泊川前所未有的緊迫感。
他絕不能在任由系統傷害他愛的人,林遠忱此前已經被顧賀升當做替身,被他們誣陷抄襲去度過什麼狗屁劇情點了,甚至因為反抗劇情,林遠忱也受到了所謂的懲罰。
從聞延正開始,不,甚至是比聞延正更早,或許系統就存在于他們的世界中,操縱着人類去完成“劇情”。他們對于系統一無所知,可聞泊川明白,系統前後至少耗費了20多年去推進這些劇情,事到如今,更不會輕易放棄。
這樣的話,反抗過他們的林遠忱會怎樣?
聞泊川不敢賭。
但系統對于此刻的林遠忱來說,已經是一個有些遙遠的概念了。
自從他出院後,他身上的系統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不僅如此,就連曾經困擾他的異能也消失不見。
林遠忱剛剛出院的時候每天都在糾結和聞泊川的感情,還要去趕小組作業的進度,再加上此前他已經習慣了能看到别人頭上的身份,居然一時間沒能察覺出有什麼不對勁。
“好。”雖然如此,林遠忱還是答應下來,他緊緊貼在聞泊川肩頭,相抵的皮膚傳遞着溫度,和他快到有些吓人的心跳。
“我們回家吧。”感覺到聞泊川狀态不好,林遠忱輕輕埋在他頸窩蹭蹭,“學長,我們回家再說。”
醫院的确不是一個談話的好地方,聞泊川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放開林遠忱,撫平他身上被自己揉皺的衣服。
“抱歉,”他說,“我有點心急了,讓你擔心了。”
“沒關系的,”林遠忱主動拉住他的手,說,“聞泊川,我們在一起了,對吧。”
“對,”聞泊川回答道,“我們在一起了。”
林遠忱看向他:“那我就是你的愛人,你對我是怎樣的感情,我對你也是一樣。”
你的沖動,擔憂,愛意,也同樣存在于我身上。
“所以别說這麼見外的話,”林遠忱故意沉下臉威脅,“再搞這些我就會離家出走,帶上你的狗和你的貓還有你的弟弟。”
待在一邊裝蘑菇的聞思然聽到,指着自己:“啊?我?”
“我到底算誰的婚前财産?”
聞泊川被他這不找四六的話一打岔,擡手把聞思然抓過來。
“還沒跟你算賬,”聞泊川說,“我讓你回家找林老師,你怎麼跑過來了?”
聞思然知道自己今天叫人擔心了,縮着脖子解釋:“路上我接到奶奶的電話,她要我叫你來醫院,我聽她語氣不對,還聽到這邊吵吵鬧鬧的,怕出事,就着急趕過來了。”
“人小主意大,”聞泊川叮囑他,“從今天開始,你上下學讓司機接送,事情沒結束前别亂跑,就在家待着,知道了嗎?”
“知道。”鬧到這一步,聞思然也明白現在的事情已經不是他一個初中生能幫上忙的了,他閉上嘴,乖乖跟在兩人身邊上車回家。
想到聞思然,聞泊川垂下眼睛。
等到聞延正那邊調查結束,他該怎麼告訴他大伯的死因呢?
到底要怎麼說,自己的父親同類相殘,害死了他的父母?
甯城的夜晚并不寂靜,隻是到了秋冬交際,天氣漸冷,路上行人顯得少些。
今天聞泊川狀态不好,聞思然又是個未成年,林遠忱萬般無奈趕鴨子上架,顫顫巍巍的開着20邁的車挪回了家。這一通下來,三人誰都沒什麼胃口,簡單吃了點東西就回屋休息了。
林遠忱抱着貓和狗回到卧室的時候,發現聞泊川開了瓶酒,靠坐在陽台的躺椅上。
“冷不冷?”降溫後,躺椅就變成了他倆堆衣服的衣架,林遠忱不知道聞泊川是什麼時候收拾好的,衣服整整齊齊的碼在一邊,他穿着單衣靠在上面。林遠忱看着就冷,抱了個毛毯丢給他。
聞泊川接過毯子,示意林遠忱上來。
林遠忱沒去,搬了椅子過來坐下。
貓和狗粘着人,圍在二人腳邊,聞泊川想,此時氛圍正好,适合風花雪月,不該聊系統,和他們那些沉重的過往。
“出院以後,我身上的那個系統,”林遠忱主動開口,“是該這樣叫吧,系統,它就沒有再聯系我。”
“七月份我出車禍後,其實獲得了一種類似于異能的東西,我可以看到大家的身份,比如【配角】,【主角】。”林遠忱回憶道,“但最近,這種異能也消失了,我懷疑系統可能已經不在我身上了。”
對于莫名其妙出現的系統和出現的異能,林遠忱隻感覺到不适和恐懼,這種被無端操控和入侵的感覺令他無比害怕,因此每一天都在期待,自己的人生一覺醒來就能恢複正常。
“它甚至能操控我,”林遠忱說,“我第一次和你去家裡的時候,有一段時間身體不受控制。”
聞泊川順着他的話回憶,猜到很可能是喬蓮對他說顧賀升事情的時候。
那段時間林遠忱臉色不好,自己當時卻以為他是對顧賀升舊情難忘。
林遠忱一一将他失控的時間列出來,聞泊川算了下,和他聽到系統們說劇情點的時間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