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石秋榭翻了個身,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看了一眼,已經兩點了。
下午睡多了,這會兒周公離他有十萬八千裡,根本睡不着。
遲挽倒是睡得香。
石秋榭借着小夜燈的光,使勁兒瞪着遲挽。
丫跟沒事人一樣,吃得飽睡得香,他這個大内太監總管倒是食欲不振輾轉難眠了。
但是你下午一覺睡了六七個小時,這會兒輾轉難眠也是應該的。
而且你晚飯吃了三盒菜飯,如果這叫食欲不振,那全地球的人應該都有厭食症了。
……
石秋榭歎了口氣。
好吧,他屬于是無理取鬧了。
“啊嚏……”遲挽閉着眼打了個噴嚏,翻了兩次身後又睡熟了,打起了小呼噜。
石秋榭從床上坐起來,給遲挽掖好了被子。
真不讓人省心呐。
掖好被子準備收手的時候,石秋榭突然頓了一下。
他眯縫着眼睛,捏了個蘭花指出來,準備給遲挽額頭上來個腦瓜崩。
皇帝陛下沒做錯什麼,就是石總管心眼小見不得他睡不着而皇帝卻睡得這麼香。
石秋榭興緻勃勃在遲挽額頭上方找着各種角度,好不容易确定好角度之後,他沖自己的手哈了一口氣,蓄勢待發的中指在離遲挽額頭一厘米時突然卸了勁兒。
算了。
吵醒了皇帝陛下,估計他要作妖了。
石秋榭捏了捏手指頭,最後隻是輕輕撥了幾下遲挽長長的睫毛,沒把人弄醒。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
羊肉串羊排串羊蛋羊腰羊肝羊眼……
石秋榭側着身,使勁兒咽了咽口水。
什麼時候睡着了他已經沒印象了,隻記得夢裡他和遲挽一人抱着一整隻烤全羊在啃。
光從窗簾透進來,這會兒也才七點多。
石秋榭輕手輕腳去衛生間洗漱完,遲挽還在睡着,他不知道該幹什麼。
這會兒就去送銀行卡給謝青玉,會不會太早了。
但是醫院查房也很早,說不定人早就起來了。
石秋榭最後看了一眼還在睡覺的遲挽,還是選擇換外套立馬出門。
他打算先去吃個早飯,然後把銀行卡給謝青玉,再給遲挽帶份飯回來。
昨天晚上腦子不清醒,這會兒石秋榭吹着清晨涼爽的風,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遲挽昨天又吃又睡的,更像是應激之後的自我保護反應。
棘手啊。
石秋榭輕輕“嘶”了一聲。
遲挽這病,就是一個不定時炸彈。
不知道這次如果把他和謝青玉的母子問題解決了,遲挽能不能好。
要是等一下能碰見遲挽他爸就好了。
把父子問題也一并解決了,免得反反複複折騰人。
石秋榭吃完最後一個生煎,舒了口氣。
吃點熱乎東西腦子都轉的快了,雖然魔都這會兒已經不冷了,他喝完豆漿腦門上甚至還出了點汗。
付完錢後石秋榭去旁邊的水果店挑了個果籃。
果籃也不貴,二三百塊錢。
但是石秋榭付款的時候就是覺得不痛快。
他對謝青玉沒什麼好印象,也不在乎她怎麼看自己。
買果籃全了禮數問題,也隻是怕謝青玉到時候借題發揮,把問題怪到遲挽身上——不争氣的兒子交了個沒教養的朋友。
提上果籃,石秋榭溜溜哒哒走到了醫院門口,又碰見了昨天跟他搭話的保安。
“喲,這是,去看你弟弟?”保安端着個保溫杯,酌了一口還在冒氣的茶。
“不是,”石秋榭假笑幾聲打了個哈哈:“去看另一個……長輩,先進去了啊叔,回頭聊。”
“哎哎,去吧,多和病人聊會兒,他們心裡都憋着呢。”保安倒是很好心的又唠叨了幾句。
憋屈,我要是多和遲挽那個腦電波連着冥王星的媽多聊幾句,憋屈的人恐怕是我吧。
在護士站那又确定了一下病房号,石秋榭深呼吸幾次,捏着兜裡的黑卡朝病房去了。
他這會兒……多少有點擔心。
倒也不是擔心别的,就是怕等會兒遲挽他媽說話不好聽,自己這個破脾氣,要是和病人杠起來,算怎麼回事兒。
哦,病患還是個孕婦。
雙重buff了。
遲挽這個王八蛋,把這麼個難題交給自己解決。
石秋榭啧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