蘸蘸轉向精神逐漸恢複的土地公:“她的目的是什麼?”
土地公欲言又止,瞪圓了眼睛,驚恐地瞪向阮煙方位。
蘸蘸依循望去,竟發現牆角沒了阮煙,取而代之的是一張蒼白色的死人臉!
死人臉懸空半空,大團黑煙糅合成身體,黑煙煞氣比先前少了不少。
蘸蘸驚得後退半步,這是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出現她召喚黑無常卻沒解決鬼怪。
不應該!
土地公再次歎息:“這座島已經跳出五行之外,你看島上黑雲籠罩,事實上卻已經卻鬼怪拖入異次元縫隙,因此世俗間的天地之氣不得操控……”
原來如此,見土地公說完這大段話喘息許久,蘸蘸又心疼又無奈。
要是這座島真徹底被鬼魅吞噬,那麼身為土地公婆的他們也将會被鬼怪吞噬!
冷風呼嘯,死人臉竟突襲飄來,它緊閉的眼遽然睜開,沒有瞳仁的白眼,射出抓人的力量,蘸蘸眼中像紮中根釘子,四肢百骸瞬間被栓緊,她想要動,想要抽劍,卻統統無能為力!
鼻尖湧動腥風惡臭,眼見死人臉已逼近眼前兩尺距離,緊抿的嘴睜開,露出一排細細碎碎的小米牙,咬向蘸蘸脖頸。
她縱有異能又如何?不過是具肉體凡胎!
但就卡在死人臉側過嘴的角度,蘸蘸抓住它移開眼睛的短暫機會,狠狠用牙咬住舌尖,舌尖噴血,血腥味在口中綻放。
尖銳刺痛驚得身體重又活了過來,蘸蘸微微側頭,沖着牙已經貼上脖頸的死人臉,噗嗤噴出一口血色唾沫……
死人臉嘶聲慘叫,黑煙頓淡,一縷幽魂幽幽飄起,凝而不散,淤在半空極度怨恨的瞪着蘸蘸。
死人臉似乎正在緩神,預備下一次攻擊。
正在這時,土地廟中突然發出一陣微弱金光,斜地裡飛來根拐杖,正正打中死人臉,死人臉頃刻間碎成碎末,隕落一地。
“老!老頭子!”土地婆像是從喉嚨深處扯出一聲掙紮。
蘸蘸回頭見土地公暈了過去,身上光芒近乎于無,而那根掉落到地上的拐杖,正是他的所有物。
剛才那危險之際,土地公凝聚最後的神力,将死人臉收服……
蘸蘸心裡又難過又感觸,她微微躬身朝土地公作了個揖,然後走到土地廟外,用自己的桃木劍畫了一個區域用于作法。
入定作法的蘸蘸周身飄着點點金光。
她一如既往地将所有神思灌注到腦海中的微光,意圖連接異世界。
她想知道黑無常幻影為何會敵不過死人臉,究竟出了什麼樣的事。
又或者能通靈注一臂之力。
縱然剛從土地公提醒這片土地已跳出五行之外,但她也必須得試上一試,否則她走之後,如何護得土地公婆長久?
有恩報恩,有德報德。
蘸蘸頭頂洩着靈氣,額頭也有密密麻麻的汗珠落下。
空氣中又幾聲輕笑,像是最惡毒的詛咒和最無情的嘲笑。
蘸蘸感到自己溝通從來沒有的艱難。
她拼命的想要往下墜,卻有一道力量一直将她往回拉。
蘸蘸幹脆用盡十成的力,把自己的全部靈力賭上,至于會受到什麼反噬或者傷害,她全都不考慮了。
“啊!”
蘸蘸僵直的身子忽然倒地,身體一刹那失去知覺,就像是下一秒要成為冷血的屍體。蘸蘸抽了一口氣,勉強運氣,重新讓自己被打散的經脈暫時流通。
随即,她警覺的起身,瞪大眼睛四處掃視,目光漸漸變得陰冷。
以土地廟方圓一公裡為圈,籠罩着一層黑色的結界。
結界内草木搖曳依舊,結界外風息凝固停滞。
而蘸蘸越是使用天地之氣,□□之氣就流瀉得越快……
不,這不正常!
蘸蘸就像是在填一個無底洞,她猛地猜忌出原因來自哪裡,高舉桃木劍,凝氣朝黑色結界一刺!
一刹那間,氣體反彈,蘸蘸提前避開,地上生生被劃出半米深裂縫。
但是在那細微的一刹那,她聞到了風中的一股味道。
熟悉的阮家法陣的氣息……
但絕不是她這一輩分的人能制造得出來的!
難道這與阮家其他族人有關?!
腦海中閃現無數疑惑,但最重要的一條是:“他們為什麼要在這裡設下結界?”
蘸蘸腦中閃現出一種殘忍的可能,她不肯再繼續想下去,這種假設太過于泯滅人性。
但就算她如此否認,理性告訴她,阮家人确實這樣幹了,這就是他們打造的結界。
“原來世界上真的沒有莫名其妙的巧合,所有的事情不過都是作為最高等人類的有意安排。”蘸蘸突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