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沒有第一時間向青木修提出要求,而是先邀請他暫時在這裡落腳留下來。
“具體的後續事宜還需要商讨,你可以先在我們這裡落腳避避風頭,你覺得如何呢?青木修先生。”
臉頰上的傷口痛得刺骨,青木修指尖隔着紗布輕輕碰了碰簡單包紮過的傷口。
火辣辣的痛。
青木修的思緒不受控制地飄向諸伏景光。
當時他背對着諸伏景光,也沒能看見他最後的表情的到底如何。
“青木先生?”
覺察到他的走神,詹姆斯低聲提醒他。
“哦,抱歉。”
青木修回神,歉意的笑笑,“謝謝您。”
他在衆目睽睽之下坐上赤井秀一的車,已經毫無疑問把琴酒對自己和FBI勾結的猜測坐實了,想必現在組織成員正像那幾天追殺赤井秀一那樣到處找他,他現在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青木修沒有多說,但詹姆斯還是聽出他這是同意自己的建議,便讓朱蒂帶着青木修先安頓下來。
“青木先生,你的臉真的不用去看看嗎?”
一擡頭看見青木修側臉上的紗布仍在滲血,朱蒂再次提出要帶他去醫院處理一下的建議。
“這邊有和我們FBI合作的醫院,你可以放心去。”
害怕他是擔憂醫院會有組織的人,朱蒂貼心地補充道。
“不必了。”
青木修委婉拒絕,“這種關鍵時候,我就不給打大家添麻煩了,一點小傷而已。”
想來這時候肯定處處都有組織的眼線,就算是FBI放心的醫院也可能會有組織的人,他還是不給赤井秀一添麻煩比較好。
“那好吧。”
朱蒂見勸不動他,隻能打消帶他去醫院的念頭。
目送朱蒂離開房間,青木修緩緩坐在床沿上,手指摩挲着床頭書桌,眼神放空,不自覺地又想起諸伏景光來。
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明明才分開半天不到,青木修發現自己滿腦子想的都是諸伏景光。
和安全屋這邊可以稱得上歲月靜好的氣氛比起來,組織基地裡用“山雨欲來風滿樓”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不僅僅是行動組這邊氣壓低的異常,就連實驗組那邊也是一副隐隐要爆發的樣子。
一個暴露的FBI,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搶走了一個組織實驗體,重點是琴酒當即就讓人開車追着赤井秀一沖出去,也沒能及時把兩個人攔下來。
“一群廢物。”
琴酒聽聞屬下空手而歸的消息,當場用□□崩了一個人。
别看琴酒臉上的笑意沒有消散,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現在極度憤怒,所有人安靜如雞,都在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要去觸琴酒的黴頭。
“現在就去查境内所有的FBI,一旦發現行蹤,,格殺勿論。”
沉默良久,琴酒向其他人下達了命令。
赤井秀一的行為是對組織明晃晃的挑釁,組織對此不可能無動于衷。
“是!”
“明白!”
一直屏息凝神的降谷零見琴酒沒有單獨留下諸伏景光的意思,提到嗓子眼的心終于落回胸腔裡。
“蘇格蘭。”
降谷零還沒走出兩步,聽見琴酒突然叫諸伏景光的代号,心頭蓦的一哽,差點沒控制住自己回頭的沖動。
“怎麼了?”
諸伏景光看上去還算鎮定,表面上叫人看不出什麼端倪,他淡淡開口,挑着眼睛看向琴酒。
“把你的槍帶走。”
琴酒把諸伏景光原本的槍抛給他。
諸伏景光接住,把手上的槍還給琴酒。
所有人離開後,琴酒來到槍械室,不聲不響地把諸伏景光剛剛用過的那把槍拆卸掉,取出撞針,放在燈光下眯着眼睛觀察。
“蘇格蘭。”
半晌,琴酒輕嗤一聲,離開前把被拆得七零八落的槍扔進報廢桶。
“咔哒。”
槍械室大門關上,角落的報廢桶裡,稍有變形的撞針靜靜躺在最底層。
.
青木修敏銳地覺察出這幾天赤井秀一平靜目光下難掩的疲憊。
“發生什麼事了?”
早餐後,他攔住又要出門的赤井秀一。
“沒什麼。”
赤井秀一第一反應就是否認,他潛意識裡還是不希望青木修知道的太多。
不過他的這點心思根本瞞不過青木修。
“是不是FBI出了什麼事?”
青木修也沒想過赤井秀一能認認真真地回答自己的問題。
“……是。”
青木修進一步往下猜測。
“能讓你這幾天忙成這樣的,應該是組織的報複吧。”
“……是。”
赤井秀一在心中輕歎,他還是低估了青木修。這個人分明清醒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