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兩人笑作一團。洛冰河在柴房前屏氣凝神,在甯嬰嬰面前提起師兄們遺落的某把木劍舞了一段。
動作之利落幹脆,漂亮都令甯嬰嬰大為歎服。
她附掌由衷贊歎:“阿洛真是愈發厲害了,師姐好佩服!果然是天資不凡!”
洛冰河還經不住誇,于是雙頰不禁一紅。甯嬰嬰看在眼裡,不禁噗嗤笑出聲。
兩人因此又嬉笑打鬧了一番,不知不覺也把吊打鞭罰之事給忘了。
而至于沈清秋這處可就沒這樣輕松愉悅了。
沈清秋想借翻閱書籍來消弭煩惱,可他一翻開書,腦子裡反而全是想象中洛冰河來日飛黃騰達萬人之上的崇高模樣,不禁恨得咬牙切齒,手上捏書的力道加重,指節泛白。
該死。憑什麼。
他不痛快,自然也要讓别人不痛快。一聲吆斥喚來明帆。一個眼神,明帆又心領神會,低頭道一聲弟子弟子明白,揣着一肚子壞水退下了。
洛冰河這裡剛送走了要去上課的甯嬰嬰,就見明帆大搖大擺領着人又來到了柴房門口,不禁腿有些軟,卻也還強撐着佯裝淡定。
明帆身後是一車簡直和破爛甚無區别的碎瓷爛鐵。洛冰河不解,警惕看向明帆。
明帆拍了拍手,遂指着那堆東西道:“師尊吩咐了,反正你也閑,就将這些法器整理一番。”
于是一闆車不知道還能不能用的法器就被丢在柴房門口。
臨走前明帆特地朝柴房裡喊了幾聲提醒:“務必規整好,擇了不能用的扔到後山去。”
洛冰河哎了一聲,繞着一車的法器,一件一件輕取下來觀察。事實上洛冰河根本沒辦法查看法器是否還能使用,能憑感覺判斷。
擇了兩個時辰,車上剩下的法器不多了,基本擇完。洛冰河直起身,喘着氣歇了歇。眼見太陽即将落山,明帆又來到了柴房,檢收洛冰河的成果。
說是檢收,其實就是挑刺。明帆仗着洛冰河不懂法器可用度鑒定,随手揀着幾件闆車上被洛冰河留下來的法器一頓好罵。
“這種根本沒法用的你也留下來?留着幹什麼?!炒菜嗎?”
“可是大師兄,我不知道怎麼判斷這法器是否……”
“你蠢嗎?自己沒眼睛會看嗎?這種事也做不好?”
“……”
明帆對着一闆車的法器從天罵到地。待他口幹舌燥了,洛冰河正想松口氣送他快走。
誰知明帆話鋒一轉,瞥眼看向了洛冰河還未來得及運到後山的,被他擇出來要丢棄的法器。
明帆快步走過去,一陣亂瞅,幾乎是随手就抓起一件法器。那法器是個看起來以玻璃造作的一個普通杯子。
洛冰河是仔細看過的,至少确認這東西上沒有附着一丁點的靈力。
但明帆抓起這個杯子就大叫起來,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嚎道:
“天呐!你怎麼敢,敢把這個‘焚天水晶杯’給扔掉!這可是師尊的寶貝!我看你其實是想私藏吧!”
洛冰河聞言一愣,趕緊試圖辯解:“不是的,我是确認過上面沒有靈力才……”
明帆依舊怒斥:“你這個蠢材搞得懂靈力不靈力的嗎?!還想找借口!我這就禀報師尊去!就說你…”
“我知道怎麼檢查有沒有靈力的!洛冰河一急,上手試圖将杯子拿過來,明帆見狀,手一松,“焚天水晶杯”應聲落地。
啪嗒啦啦。
杯子摔碎了一地。洛冰河被突然變故看得一愣。明帆見狀隻是頓了幾秒,随即大聲怒斥起來。
“好你個小賤種!居然敢把師尊心愛的法器故意打碎?!”
洛冰河還沒緩過神,就被明帆憤怒地揪起衣領,連拖帶拽地扔進了清靜峰竹舍。
和他一起被扔進來的還有那袋玻璃杯法器的碎片。
明帆把人扔來,便識相地站到了沈清秋的身邊。沈清秋很滿意明帆的此次行動。
看着被丢來瑟瑟發抖的洛冰河,心裡不住地快意。
沈清秋緩緩開口:“你可知你何錯之有?”
洛冰河不知道第多少次被押在這間竹舍裡,被迫仰視座上那張虛僞陰險的嘴臉了。
洛冰河顫聲回答:“弟子……打碎了師尊的法器。”
沈清秋搖着手裡折扇,聞言輕點頭:“不錯。可想好該被怎麼罰了?”
洛冰河喉頭一緊,思考良久怎麼說不會惹那沈清秋不快時,竹舍門被忽然打開。
甯嬰嬰抱着一摞書卷,正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笑面如花看向沈清秋:
“師尊,我把書帶回來了,我……”
她一低頭,就看見狼狽跪在地上的洛冰河,又看了看洛冰河面前氣定神閑搖着扇子的沈清秋,一愣:
“阿…阿洛,阿洛怎麼跪在這裡?”
洛冰河低着頭。沈清秋則在座上繼續搖着扇子,瞥了一眼甯嬰嬰,又看向洛冰河,問:“想好了沒有?怎麼這麼慢?說話。”
甯嬰嬰直勾勾盯着這裡。洛冰河咬着牙,慢吞吞:“弟子犯下大錯,請師尊罰弟子一月飯食,一頓鞭策,罰抄《戒訓錄》三十遍,再……”
“得了。”沈清秋一擺手。“用不着那麼多。為師何時這樣為難人過?就罰你去安定峰外門弟子處作半個月苦力吧。”
洛冰河一愣,擡起頭。
剛在心裡想着為什麼這次沈清秋意外地“寬容仁慈”,忽然響起甯嬰嬰的聲音,她嬌呼着跑到洛冰河身邊,好一番察看。
“阿洛,阿洛你沒事吧?”
對了。甯嬰嬰正在一邊看着呢,若是重罰,沈清秋在她心裡樹的好師尊形象估計就要崩塌了吧。
果然不可能改變吧。
洛冰河暗暗冷嗤一聲,由着甯嬰嬰扶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