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時常出現在夢裡的情景,她早就開始到處尋找可能是姐姐種的橘樹移植進自己别墅了,或許這是她和姐姐冥冥之中注定的緣分,預示她們最終會如願以償。
這一預感在宋淨泉向她透露警方新發現的證據時豁然明朗,狂喜沖昏她的頭腦,讓她差點想直接明闖警局搶走芯片。
等渾身雞皮疙瘩褪下,冷靜些後她開始思考為什麼芯片會在别墅裡的樹裡,往前翻翻記憶後很快鎖定了幾個人的面容。
她會定期請樹藝師來檢查庭院裡的橘樹,做好病蟲害防護,這已經是多年習慣。
昆隐朝一定是在某次維護中頂替樹藝師的身份來到她面前,借檢查的正當理由爬上樹偷偷藏了芯片。
原來她早就與姐姐重逢了。
那在互通心念前就被捏碎消除的暗号訊息在多年後終于變成現實,她們在橘樹下等到了彼此。
昆隐朝看到滿院橘樹會作何感想?看到多年未見相逢不識的妹妹又懷着何種心緒?
為什麼近在眼前她卻仍不打算挑明身份?是在懲罰她忘記自己太久太久了嗎?
多不公平,昆隐朝看到了她長大的模樣,她卻始終不知道姐姐的真面容。
長大後的兩人會變得不同嗎?還是依舊是雙生長相,隻有一顆痣的區别?
“什麼痣?”姜韫暫停腦海中的線索整理,因這句話再次仔細端詳昆隐棋的長相。
“姐姐右眼眼尾有顆小痣,後來創造我時媽媽沒加上,作為區分。”
眼尾的痣?
燕逸岫傾身湊近屏幕,愣神注視上面不斷變化的時間秒數。
模模糊糊想到了什麼的感覺又從心底冒出來了,再仔細辨認好像隻是錯覺,什麼都探不清抓不住。
原世界認識的其中幾人也有眼尾痣,說起來姜韫眼尾也有個印子,不知道是痣還是胎記,沒仔細瞧。
自己這突兀的心緒或許隻是她們的樣貌特征在自己腦海裡留下的印象?
燕逸岫不禁懊悔自己不愛看人臉的習慣,否則沒準就能确定,不會落到現在抓心撓肝想破頭的地步。
昆隐棋的聲音傳入耳中,燕逸岫隻好暫時擱置疑慮繼續往下聽。
那篇帖子挂了好幾年,期間斷斷續續收到好心人提供的線索,可惜追查下去都與昆隐朝無關。
這一途徑昆隐棋已經不抱希望了,但帖子仍然沒删,留着碰運氣,沒想到去年因此碰上了禮拜。
她忙完一天工作後習慣性打開社交平台,就發現沉寂許久的私信裡突然冒出一個小紅點,是個奇怪的人發來消息。
和我合作,我幫你找人。
昆隐棋将信将疑試探幾句,查看對方發來的文件和視頻後萬分震驚。
她想不明白對方是什麼身份,竟然有權限随心操控本應該是機密程序的各大數據庫調取材料。
她的心跳節拍亂成一團,心想有這個神秘人幫忙說不定真能找到昆隐朝。
隻要有希望能找到姐姐,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做盡惡事,她毫無怨言。
要利用她的人脈和資源?沒問題。
殺人?當然也沒問題。
“我差不多該回去了。”時間已晚,實在不能再久留了,溫簌打聲招呼就起身準備離開。
“這麼趕?”
“頭領和阿仲那幾個重要的人我們都抓了,現在炎穆幫群龍無首,正是混亂分裂的時候。你讓我關注的阿連我已經混了個臉熟,她身為間諜不知道會有什麼動作,我得多刷刷存在感,說不定她會帶上我。”
“也是,那你一定小心。”
“嗯我會的。”
雖然不忍直視,但溫簌還是又瞧兩眼仍在進行中的骨頭拼接黏合,擡手按在燕逸岫的肩上捏捏:“手術結束包紮好了你跟我說聲,拍個照我看看。”
廖懷霖還叼着棒棒糖棍沒扔掉,拍拍胸口保證:“還有我盯着呢,别擔心,萬一醫生沒做好手術耽誤逸岫養傷,我就把它拆了重裝。”
正在裡頭靜靜工作的機器人聽到這話,空白的顯示屏上冒出個突兀的流汗黃豆。
三人同時愣住,旋即笑得歪倒在一起,燕逸岫差點以為自己出幻覺了:“這誰設置的,怎麼有我們那兒的表情包。”
“當然是我。”一直靜靜浮在角落待命的系統搶先回答,機械聲音似乎多了一絲自豪意味,“是不是很親切?”
“是是是......”
幾人最後說笑幾句,溫簌就揮手告别走出屋子,廖懷霖按她自己所說一直認真觀察手術進展,等到包紮完成送燕逸岫回休息室後才回研究室繼續處理工作。
不久,另一陣腳步聲再次悄悄來到牆外停住,确認裡面隻有燕逸岫一人才探身露面,敲門進屋。
“你怎麼還沒休息?”
對于衛崧的到來,燕逸岫并不意外,先前她就聽見他的腳步聲急匆匆朝這兒來,但在發現屋裡有别人的說話聲後又蹑手蹑腳折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