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看，果然他兩隻腳上套着那雙綠色的襪子，還各自露出半隻小豬臉的圖案。這雙襪子和他的衣服搭配起來非常滑稽，我看着卻有一種想掉眼淚的沖動。

他又盯了一會我的眼睛，猶豫地開口：“張羽，跨年那天...”

“跨年那天的事你不用說了，”我飛快打斷他：“我知道你是喝醉了，沒關系我不會怪你的。”

趙海北眼神立刻暗下來。他微微揚起下巴，倔強地盯着我的眼睛說：“我沒喝醉，我是想親你。”

過幾秒鐘又像故意刺激我一樣加一句：“張羽，我是很喜歡你。”

我腦子幾乎炸開了，控制不住地對他大吼：“你喜歡我幹什麼！我是男的啊！”

“我為什麼不能喜歡你，”他咄咄逼人地看着我：“你不是也喜歡我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你！我又不是Gay我怎麼可能喜歡你！”

我發了瘋一樣大喊大叫，好像這樣就可以證明我是正确的他是錯的。

海北也不說話，就靜靜看着我發瘋。我看他站着不動，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用更加溫和的口氣對他說：“海北，我不知道你找我到底是想得到什麼樣的答案。如果你是想确定我到底能不能接受男的，那我可以明确告訴你我接受不了。如果我給你傳遞了一些錯誤的信号，我向你道歉，但是我真的不是。抱歉。”

他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話，但話沒出口先爆發出一陣猛烈的咳嗽。

這陣咳嗽很長很兇，咳得他滿臉通紅，用手撐在桌子上平衡搖晃的身體。我用渾身的力氣和自己搏鬥才能抑制住想要沖過去扶住他的沖動。

等他終于咳完，他擡起頭看着我，聲音疲憊不堪地問我：“張羽，你還要騙自己到什麼時候？你明明對我有感覺，為什麼就不承認呢？”

我差點跳起來：“趙海北你什麼意思！我對你有什麼感覺？你一個男的我能對你有什麼感覺！”

“你喜歡我。”

“你...你是不是生病生得腦子漿糊了。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你？”

“你嘴巴沒說但是你的行動都表現出來了。我早就看出來了，Swancy他們都看出來了。張羽，都到這一步了你再這樣自欺欺人有什麼意思呢？”

我一下子怒了：“趙海北你跟我玩瓊瑤呢，還什麼都到這一步了，到哪一步了？我都跟你說清楚了我不是Gay你還在胡攪蠻纏，你非要搞的我們連朋友都不能做是嗎？我最後再跟你說一遍，我不是同性戀！這件事就這麼翻篇了，你别再跟我鬧了，當我求求你了行嗎？”

我吼得喉嚨沙啞，全身跟虛脫了一樣。等我說完了，海北一言不發地凝視了我十幾秒鐘。

“張羽，”他啞着嗓子道：“我敢肯定，你絕對是gay。”

我感覺頭皮一陣發麻，連話也說不出來。

過了片刻，我忍着心裡的煎熬問他：“你有什麼證據說我是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