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那個白人學生在房間裡等了很久,等得我都快罵娘了,Mick才奔進來說出租車在樓下。
我們三一起把趙海北扶起來。我和Mick一人架着他一隻手臂,他軟綿綿地搭在我身上,另外那個學生替我們打着傘,把我們送到出租車旁邊。
我用手護着海北的頭,小心地把他一點點推到出租車後排的座位上,然後坐進去靠着他的身子。我故意把他推到靠窗的一邊,然後自己挨着他,這樣他如果要靠隻能靠在我肩上。
Mick坐到前排,給司機報了海北的宿舍地址。一路上我一直握着海北的手。他的手心很熱,又因為出汗摸上去很粘膩。
我看見他一直閉着眼睛,試着叫了幾次他的名字。海北沒有回應我,但有一次聽見我聲音的時候動了一下喉結。
我也不知道他是清醒還是昏迷着,但鑒于剛才的經驗,隔三差五就喊他幾聲,喊到後來他徹底沒反應了。
可能是因為下雨天,出租車開得很慢,慢到我差點要把司機踢下去自己開了。不過想歸想,我也不敢真鬧出什麼事,隻能老老實實坐着幹着急。
過了一會海北的宿舍終于到了。我和Mick把他架下來。我看海北的狀況不大好,提出要背他。但試了一次背不動他,反而又淋了一些雨,急得恨不得抽死自己。
後來還是Mick背起他,我托着他的腿,一步一喘地爬樓。
剛爬到二樓,我聽見一聲熟悉的驚叫,接着就看見奧利弗太太一搖一擺朝我們奔過來。
“Frank!Frank!哦天啊。他怎麼了?”
“他發燒了。”
“上帝啊,怎麼會燒成這樣。快點快點,把他背進來。”
奧利弗太太拿出鑰匙開了門。我和Mick趕緊沖進去把他放在床上。
剛讓他躺好,奧利弗太太就沖我們嚷嚷:“他現在渾身濕的,不能讓他這樣睡覺!(指着Mick) 你扶着他幫他脫衣服。張,你到外面幫他倒杯熱水,然後到花架旁邊第二個抽屜找一個綠色的小瓶子,拿兩粒退燒藥過來,快點!”
我立刻答應一聲,奔到廚房裡燒了一壺熱水,兌上涼水倒了大半杯捧回客廳。又按奧利弗太太說的拉開花架旁邊的抽屜。
那個抽屜裡有很多亂七八糟的瓶子,光綠色的就有好幾個,我隻能拿出來一個一個看。
其中大多數是安眠藥的瓶子,隻有一個标着退燒藥。我趕緊從裡面摳出兩粒藥丸,就着熱水一起送到海北的床邊。
一進卧室,我看見趙海北裹在一條被子裡,衣服已經脫到隻剩一條内褲。Mick拿着一條熱毛巾正在幫他擦脖子。
我心裡立即湧起一股難以描述的不适,走過去拉住Mick的手說:“我來吧,謝謝你。”
Mick看了我一眼,順從地坐到一邊。我用手抱住海北,小心翼翼地托他的下巴,讓他把藥丸吞進去。海北半醒半昏中乖乖地吃了藥。
我喂完藥,趕緊用熱毛巾幫他把身子上的雨水擦幹。海北身上的皮膚很熱,可能因為發燒的原因,顔色有點紅,緊緊繃着的肌肉上挂着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我擦着擦着就感覺喉嚨幹燥火熱,一股過電般的感覺流過全身,連腳趾都微微有些發麻。
尤其是擦到他大腿的時候,隔着毛巾也能感覺到XX,慌得我心口撲通亂跳,連XX都有了反應。
我心裡狂罵自己不要臉,如果不是旁邊有人簡直想抽自個兩大嘴巴子!
我用飛快的速度幫海北擦完身子,又給他穿上幹淨的睡衣,才把他輕輕平放到床上,拿棉被蓋在他身上。
這一切做完以後我對奧利弗太太和Mick打個手勢,我們三踮着腳,一起走到客廳裡。
“Frank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奧利弗太太怒氣沖沖地問我們。
Mick聳聳肩膀說:“他這幾天一直在咳嗽,但是我們問他他就說沒什麼,再問他就不耐煩,不跟我們說話。”
我知道Mick也是Carl一個隊的,心裡對他有些遷怒。但是他剛才幫了很大的忙,也不好說他什麼,隻能說:“今天謝謝你們。要不你們先回去吧?我會守着他的。”
奧利弗太太說:“你一個人行嗎?”
我說:“可以的。”
奧利弗太太朝海北卧室的方向擔憂地看了一眼。
“好吧。張你記着,今天晚上八點和12點的時候再給他量一次體溫,如果超過40度就給我打電話。還有,晚上再給他吃一次退燒藥,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