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怎麼不吃東西?”
他:“吃不下。”
“怎麼能不吃早飯呢?”我有點急了:“吃不下也得吃一點啊。就吃一點好不好?”
“真的吃不下。”
我沒辦法,隻好去拿他的碗。拿到碗後他笑了笑,又說:“除非你喂我吃。”
他語氣聽上去好像在撒嬌一樣,又生着病,我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隻好端起碗舀了一勺牛奶放在他的嘴邊。
誰知他還是不吃,隻盯着我笑說:“你用嘴喂我。”
我又心動又有點哭笑不得,隻好央求他說:“别鬧了你。我一會還要上課呢,快點吃。”
海北歎口氣,頗不情願地在我勺子裡喝了一口。
喂完飯我又叮囑他幾句,讓他記得一小時後吃藥,還有多喝開水。
他不答話,就像沒聽見一樣。我說了好幾遍,他才問我:“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聽完講座就回來,大概12點。”
“嗯。”
我披上大衣。剛走到門口的時候,我聽見海北在身後“喂”了一聲。
“怎麼啦?”我轉過身問他。
他盯着我的臉看了一會,然後淡淡說:“沒什麼,你去上課吧。”語氣聽不出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
那堂講座是我平生以來聽得最糾結的一堂課。我費勁心神想集中注意力,可思緒卻總是飄到趙海北身上。課一結束我立即奔回他的宿舍,想看看海北的病情。
我一進門就看見海北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書。他看見我回來,也沒表現出特别激動的神情,隻是飛快地把書合在桌子上。
“你吃藥了嗎?”我走過去翻他的藥盒,發現藥的數量沒有減少,一下皺起了眉頭。
“熱度已經下去了。不用吃了,”他輕描淡寫地說。
“你怎麼知道熱度下去了?”
“感覺。”
我對他很無語,走過去摸摸他的額頭說:“你再量一次體溫。”
他測體溫的時候我到廚房裡給他倒了杯熱水,又削了個蘋果。回房間後,我把水和蘋果放在他旁邊。轉身給他關了窗,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就讓他把溫度計給我。
他從嘴裡拿出溫度計遞給我。我就着亮光一看,差點沒當場暈厥!溫度計上标着42.3度!
“海北,你發高燒了!媽呀怎麼會這麼高的度數!不行不行,我要送你去醫院看醫生。現在就去!快點!”
我急得滿頭大汗,奔到他卧室裡給他拿了帽子和大衣,又在手機上查了一大堆英國看醫生的方法步驟,越看心裡越煩。
後來我也不管了,穿好外套對他說:“我先去外面幫你攔輛車,一會車來了我再上來。”
海北剛才一直在旁邊靜靜地看着我忙活,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等我走到門邊的時候,他突然叫了我一聲。
“張羽。”
我轉過頭。
“别去了。”
“什麼?”
“剛才跟你鬧着玩的。我沒熱度。”
我愣愣地看着他。
他拿着溫度計指指那杯熱水。我恍然大悟,原來他趁我不注意把溫度計插到水裡冒充發高燒!
我簡直氣得發瘋,沖過去做出一副要揍他的樣子。他倒在沙發上,抖着肩膀亂笑。
笑了一會他從沙發上坐起來。我對他闆着臉,他眼睛裡的笑容還沒散去,看上去特别像個孩子。我不知怎麼的,肚子裡的氣一滴也不剩了,但是面子上還不能放松。
“你幹嘛騙我!”我對他發火。
他反駁我:“誰讓你今天早上表現不好。”
我聽得一頭霧水:“我早上怎麼了?”
他摸摸下巴說:“早上你走的時候走得特别堅決,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
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張着嘴巴盯着他看。可能我的樣子太二,他突然又笑起來,挨過來在我嘴唇上飛快地親了一下。
我被他吓了一跳,忍不住推他一把說:“你别鬧,再鬧我生氣了!”
他看我這副樣子,哭笑不得地說:“張羽,你怎麼像根木頭一樣!”說完又自言自語地歎口氣:“我怎麼會喜歡你這種人的。”
我心裡像是喝了蜜一樣的甜,點點他的手背說:“我是木頭,可能你上輩子就是個砍柴的。”
他目光灼灼地看了我一會,用俄語輕聲說:“我想Do愛。”
我被他的眼神看得心裡和身體都漲漲的,強忍着沖動對他說:“今天不行,等你病好了再做。”
他說:“病好了你跟我做嗎?”
我迷迷糊糊“嗯”了一聲。
海北看着我不說話。
過了一會,他側身從旁邊的藥盒裡倒出兩粒藥,就着熱水乖乖仰頭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