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明明以前還會咬着手絹躲在角落裡哭…”
黑羽結衣陰沉着臉舉起酒杯,像是在對着什麼起誓一樣:
“絕對有那麼一天,我會為了阿呆鳥的死亡開一瓶香槟的。”
“哈哈哈那我要自告奮勇給他寫墓志銘!”
當事人托着腮,眼底流淌着笑意:
“欸,我倒是也很期待呢,會有什麼人終結掉我輝煌又刺激的一生~”
“好歹期待點别的吧。”
中原中也将空掉的杯子推向吧台,起身:
“我得先走了,今天還有些沒收尾的事。”
“這麼晚還要工作?勞模啊。”
一提到這個少年就來氣,他钴藍色的眼眸燃起怒火:
“還不是太宰治那個混蛋,明明是兩個人的任務自己卻又不知道在哪裡躲懶——”
“他最近不在嗎?”
“你不知道嗎?”
兩個人在不同層面意義上感到了驚訝,還是黑羽結衣先搖搖頭:
“太宰最近都在躲着我走。”
這句話驚得中原中也酒都醒了一半:
“那條青花魚竟然還會有躲着人走的時候?”
“為什麼是青花魚…事實上可能是不想看到我吧。”
“因為那家夥滑不溜秋的,一個不注意就會溜掉,還愛泡在水裡,就和青花魚一樣——算了,”
還是想起面前的少女是對方的上司,他抱怨的話戛然而止,随手撈起身旁的大衣,
“我先回去了。”
黑羽結衣則是待到了更晚的時間,回家後就栽倒在了床上。
伴着醉意半夢半醒間,她好像聽到了自己的手機在震動。
啊,确實在震動。
少女哀嚎一聲,半耷拉着眼皮看那亮着的屏幕上顯示的聯系人。
是太宰治。
還是淩晨兩點。
她接電話的聲音帶着些沒睡醒的困頓:“什麼事?”
“啊,我隻是嘗試了一下,沒想到小姐真的接了。”
好熟悉的,欠揍的聲音。
“也沒什麼,既然小姐已經睡了那就晚安——”
“你在哪?”
逐漸清醒起來的黑羽結衣打開外放,聽到了明顯的水聲和若有若無的風聲。
“嗚哇——要氣到來揍我了嗎?”
“你、在、哪、裡。”
少年将手機拿遠了些,看着手中的電子産品,仿佛遇到了什麼難解的難題一般神色難辨,隻是幾秒後又恢複了百無聊賴的模樣,将話筒靠近耳畔:
“這個時間點了,當然是在我熟悉的…”
話簡的那邊有小小的響動,太宰治甚至能憑借這些聲音腦中浮現出對方的動作——黑羽結衣在穿戴好出門的衣服。
“你應該知道惹一個有起床氣的人的後果,所以最後一遍,”
平淡的聲調從話筒中傳出,
“——具體地址。”
太宰治内心浮現出一股小小的無措感,他低聲吐出一段地址,聲音小的像是大馬路邊垃圾桶上趴着的貓咪的呼噜聲。
但她還是聽清了。
黑羽結衣在深更半夜的河邊撿到了一隻剛爬上來沒多久的小黑貓。
她把人拎回家,指着浴室:
“去洗澡。”
少年整個身形都僵住了。但他看着對方越來越低的氣壓,一時間沒敢反抗,最終怯懦地張口:
“那個,衣服…”
“然後呢?”
“然後我内心默念着我不是變态,隻是在單純關心未成年的中二病同事這句話,去便利店買了一次性換洗衣服給他。”
黑羽結衣拍拍手,把沾在指尖的蛋糕碎屑拍掉,發現對面的上司面色複雜:
“太宰君不像是會願意讓人把這種事宣揚出來的性格呢。”
“哦,反正他也不會知道,說起來我就是為這件事來的。”
她站起身,
“早上我喊他上班的時候發現他高燒了,現在喝了退燒藥應該還在睡,我想問一下最近醫務室有沒有空的床位,順便給他請個假。”
森歐外撐着手考慮了幾秒,突然又浮現出那種溫和,又帶些算計的笑容:
“醫務室的位置最近一直都比較緊張。你知道的,最近有幾個小組織反撲比較厲害。”
“并且,那孩子是會在醫療處找升壓藥和降壓藥一起吃惹出麻煩的類型呢,為了他的身體以及最近的工作效率,暫時麻煩小姐你照看他了。你們不也是鄰居嗎?”
“…我這裡真的不是幼教院。”
“這也證明了大家對你的信任嘛。說起來,小姐今天應該還有任務在身?可不要耽誤了行動時間。”
“…是,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