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聯想有些太令人絕望了,仿佛森鷗外長着黑羽結衣的頭,不行,簡直是精神污染。
黑羽結衣回想了一下:
“有嗎?不過既然坂口君是你的朋友,我更不能草草了事了,總不能把對方的付出當做理所當然…太宰,你的那個表情仿佛是中學生要開家長會的絕望,我指的是班級的差生哦。”
她愉快地下了決定:
“這件事必須明天之前給我正式回複,太宰,還是說,你更希望我直接找對方聊聊?”
“所以,就是這樣。”
在外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少年軟趴趴地倒在吧台上,酒液折射的光芒也給他的眼底帶不來一絲亮光。
比他反應更嚴重的是捂着胃的社畜先生。
“幹部的親自感謝啊…糟糕,好沉重…”
不知為何坂口安吾的臉比往常還要蒼白。
在一旁安靜傾聽的紅棕色頭發的青年關心地問:
“安吾,壓力這麼大嗎?總感覺你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這當然是開玩笑的,但穿着闆正西裝的男性在無人注意的死角處痛苦地閉了閉眼,才穩住了聲線:
“那位可是曆史上最年輕的幹部,找我這麼一個小小的情報員,我當然會有壓力。”
在内心中,他無聲哀嚎。
根本忘不掉啊——
那可是作為他初出茅廬的指揮戰的對象,如果不是這層淵源,黑羽結衣甚至都不一定會加入黑手黨。
而也正是因為那次他的指揮得當,坂口安吾才被異能特務科派來了港口mafia作為卧底。本以為隻要躲得遠遠的就好,沒想到還能以這種奇妙的方式建立關系。
要知道當他接到“給黑羽結衣做一個警校考試合格的假身份”這個任務時,連續加班了五十二個小時的坂口安吾甚至覺得這是自己猝死前的臨終幻想。
鑒于黑入國家級考試的難度過大,甲方還卡着死線要成果,那份後來被警方完全看不出問題的檔案是他拜托了異能特務科親自做的。
所以真要說,坂口安吾在黑羽結衣身上,體會到的永遠都是搬石頭砸自己腳的因果循環。
“别這麼妄自菲薄嘛安吾,你的才能可是衆所周知的,連森先生都和我感歎過呢。另外,我感覺你說不定會和黑羽小姐很合得來呢,在奇奇怪怪的地方堅持自己的原則的那個點上。”
“太宰君,你真的不是在故意報複我上次說你做飯難吃嗎…”
“怎麼會,安吾想的太多了。我是絕對不會因為别人說‘這東西根本不是人能吃的吧,比起嘗試味道更應該丢進下水道’這種事而遷怒對方的,絕對哦。”
“這聽起來已經是完全的遷怒了吧。”
織田作之助不由開口。
“把我想的也太差勁了,這是偶然,偶然哦。安吾——快給我回複。我最近很忙的。”
情報員的高超素養讓坂口安吾下意識發問:
“最近有麻煩的任務?”
“算是吧,”
太宰治倦怠地單手撐着頭,凝視着冰球在威士忌裡逐漸融化開來的景象,
“打算趕貓。”
“趕貓?”
友人不解地發問。
太宰治回想起在橘發小矮子身上的竊聽器中偶爾飄來的隻言片語,鸢眸在昏暗的燈光下凝結着仿佛血瘀般的色彩:
“嗯,春天要來了,你們不覺得貓太吵了嗎?”
吧台旁懶洋洋趴着的三花貓不知為何,在這句話之後輕巧地跳了下去。
其餘兩人的注意力頓時被轉移。
“這隻貓,不會能聽懂我們在說什麼吧?”
“老闆之前也提過,它很聰明。”
“我更傾向于太宰君剛剛的發言氣氛太恐怖了。”
“同感。不過春天的貓發情是自然規律,太宰不用那麼在意的。”
“吵到我眼睛了所以建議駁回。”
“但貓如果不是遭遇了非常大的恐吓,之後應該還會再聚集到先前的地方吧?太宰君,小心被野貓抓傷啊。”
織田作之助則是回想着自己先前的工作經驗,提出建議:
“如果這麼說的話,貓聚集其實一般都是有豐富的食物供養,最簡單的就是将它們的食物和水源切斷,貓咪們自然而然就會離開了吧。”
少年的眼睛突然亮了:
“呀,織田作,你真是給我提了個絕妙的主意~不愧是你,一到關鍵時刻就很靠譜。不像是某位四眼田雞先生,埋頭工作到已經僵硬的腦子都轉不起來了——”
“在喊誰四眼田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