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不讨喜指的是影響二人世界了。艾波哄他:“下周我們多做一做,提前把份額補齊。”
她蠻喜歡和他做.愛的,特别是在當下極費腦力、壓力山大的情形,有一場酣暢淋漓的□□格外解壓。并且事後那身體脫力、精神亢奮的狀态,非常容易産生絕妙的點子。
“好。”他伸手握住她,眼底藏着熟悉的渴望,“吃好了嗎?我們走吧。”
艾波點點頭,由他領着走出餐館,剛來到藍天之下不算喧鬧的街頭,便被他圈進懷裡急迫地吻起來。好像她是他盤子裡的牛排,仍由他肆意享用。
明明這三周已經吻過無數次,與他接吻時,心髒仍然會動情地快速跳動,蹿上電流般的快樂,想要化作一灘水,永遠地和他貼合在一起。
“你得走了,”唇齒勾纏的間隙,她抽身後退,微喘着提醒,“再遲你今晚就趕不到達特茅斯了。”
他追上來舔她的雙唇,“我真的可以淩晨出發,明天早上趕到報道就行,我們可以去酒”
艾波偏頭不給親了,同時用力推開他:“适可而止,你給我滾去學校!好好上課!”
她晚上還有正事。對她來說,這不是結束的開始,而是開始的結束。
*
每一天,對邁克爾來說都是嶄新的開始。
他愛艾波熟睡的模樣。她的睡裙款式不多,隻有三件,都是長及小腿的樣式,粉紫歐根紗、深紫真絲和綿綢波點。她的睡相不算好,總是睡着睡着裙子卷上來,露出白白細細的一截肚子,随着呼吸規律地起伏。
他總是忍不住摸上去,比他掌心溫度低一些,摸起來涼涼的。她則被他燙得眉間無意識地隆起褶皺,這時候他會輕輕地吻上去,好像這樣就能撫平它們。
她總是紮着辮子睡覺,毛茸茸的碎發散在額角、額角和脖頸,可愛極了。睡着時的她總是格外溫順,身體放松,皮膚在月光下近乎瑩潤的光澤,宛如落入凡間的神祇,阿耳忒彌斯也不過如此吧。
他愛艾波頤指氣使的模樣。每晚摟着她睡,難免擦槍走火,大多數時候她會從書本裡擡頭,一掀眼皮,叫他憋着或自己解決。小部分幸運時刻,她會兇兇地揪住他的衣領,命令他抱她去椅子,因為她不想弄髒床單。
他愛艾波吃飯的模樣。她從不挑食,對所有的菜肴一視同仁,每次都要吃盡碗裡最後一粒米、用面包擦去碗裡最後一點湯汁。她偷聽隔壁桌談話,那心不在焉的模樣是那麼可愛,讓他由衷地想要親吻。
那三個意大利裔又在說維加斯和莫.格林。這一定有她的手筆。他想。
他懷着隐秘地驕傲親吻她,像是遠行的人收納行李,将她的一舉一動刻進腦海,以便在沒有她的、晦暗無趣的日子裡拿出來回憶。
這回憶很快就用上來,隻不過結果并不好。
那天晚上,躺在宿舍的單人床上輾轉反側,邁克爾回味着相處的點點滴滴,忽然驚覺,要是那天父親奪去她權力的行為是真的,那麼她和包括程喬義在内的等家族以外的人談論拉斯維加斯的事務,是否存在一星半點的、背叛家族的可能?
真是這樣,他又能怎麼做?難道他能揭發她,讓父親或者桑尼處死她?還是說能把她關起來,永遠做他的禁脔、剪去翅尖的鳥?
邁克爾不由苦笑,無論哪一種他都不舍得。哪怕想一想,心髒便不可遏止地産生鈍痛,如同鏽刀切割血肉,模糊成一片地疼。
她是艾波,她有權力做任何事。他願意相信她,相信她對父母兄弟姐妹也懷着和他一樣的愛。如果、如果真的有刀兵相向的那一天,他大概……會站在她那一邊。
胡思亂想了一夜,第二天他正式回到久違的校園。
曾經朋友已經畢業,課堂上的同學要麼和艾波同歲要麼比她大一歲,他和他們不遠不近地相處着。
前往書店采購教材,店員推銷伍爾夫的書,他下意識地買了全部,“艾波會喜歡。”
路過水果攤時,他買了一兜橙子,“留到周五給艾波嘗嘗。”
就連吃早餐,他都會想起她,“這個面包太軟,艾波一定不吃,這個咖啡味道不酸、加牛奶很适合艾波。”
……
等到這個周末,大半個學校的人都說他已婚,家裡有一位妹妹那樣的小妻子。
傳言飄進邁克爾耳朵裡的時候,他本人微微一愣,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确實該考慮結婚事宜了。
至少他該準備好戒指,等她說可以結婚的那一刻,将戒指拿出來,好證明他時刻期待着、盼望着與她共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