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泉真沒想到衛謹這麼能捅婁子。
他看了眼微微皺眉的鄧萬,随口胡扯。
“不是,我之前總提那個傻逼是孫培曉,你把孫培曉跟我同桌弄混了。”仝泉語氣輕松,回頭拍了衛謹一下,“你是不記錯了?”
圍巾有點懵逼,他對鄧萬還有孫培曉這倆人都有印象。
看仝泉那麼笃定,了然點頭。
“啊,叫孫培曉是吧?”
仝泉深深點頭:“對。”
另一邊,鄧萬聽到這兒冷笑着附和。
“那家夥确實傻逼,一天天也不知道拽什麼,就會撿着軟柿子欺負。”
圍巾特别贊同地點頭:“對!泉哥還沒去師陽的時候,我都聽說過這人,仗着背景大,總喜歡欺負人。”
圍巾說到這裡腦子一轉:“不對啊,那家夥就叫鄧萬吧?師陽校霸是鄧萬啊。”
仝泉本來都以為這能瞞過去了,沒成想還是翻車了。
他有些心虛地看向鄧萬,對上那人明顯有些不爽的眼神。
仝泉有些生硬地轉移話題。
“碰都碰上了,要不打會球?”
圍巾點了點頭,接話:“行啊,我也約了人過來,就我班上同學,不過他人還沒到呢,咱三個先玩也行。”
圍巾答應地很快,但鄧萬擰着眉頭一直沒回話。
男生雙手環胸,稍微側着頭。
将近一米九的大高個往那一站,身上還穿着一身黑,就帶了個白色的耳機。
整個人帥得有些過分突出,不過更突出的是明顯壓抑着怒意的神情。
仝泉見狀走到他旁邊,聲音輕輕的。
“要不要一起?”
那雙常年冷淡的眼睛罕見地多了幾分親和。
鄧萬隻是冷硬地抿唇:“你就沒什麼想要解釋的?”
仝泉也是有些虛,他聽到過班裡的人對鄧萬的評價,這人就是平日裡性格還算不錯,真惹毛了這家夥,他是真動手。
仝泉對于鄧萬的力氣很有數,他還真沒把握打赢這家夥。
這邊,仝泉正滿腦子琢磨着怎麼哄人。
旁邊,圍巾拿起球就往鄧萬的方向扔:“哥們,來啊,大家都是朋友!”
鄧萬單手接球,但沒給圍巾一個眼神。
圍巾是個E人,笑了笑:“我叫衛謹,是仝泉發小,你叫什麼?”
鄧萬斜了他一眼,從牙縫裡擠出四個字。
“傻逼鄧萬。”
圍巾嘻嘻哈哈的表情頓時凝固,懵逼地看向仝泉。
仝泉感覺自己的腦子快炸了。
他硬着頭皮解釋:“傻逼其實是愛稱,你想想,咱倆要是關系不好,我也不會喊你傻逼是不是?”
仝泉真的一臉認真,語氣非常誠懇。
鄧萬一聽這話真被氣笑了。
“你前兩天才說咱倆就是熟絡點,現在就成關系好了?”
他怎麼瞧仝泉怎麼覺得這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模樣白白淨淨,天天像是兔子一樣沒什麼脾氣,實際上主意可大了。
大概是鄧萬的語氣實在有點冷厲,這一句反問直接給圍巾吓着了。
他伸手去扒拉仝泉,默默往仝泉身後蹭。
不停給人使眼色。
‘真幹起來你保護我。’
仝泉很無語。
‘保護你大爺。’
兩個人眉來眼去半晌,氛圍越來越凝固。
鄧萬卻突然伸手按住仝泉脖頸,咬牙切齒地開口:“我真想給你掐死。”
不過他語氣很兇,力氣倒沒多大。
仝泉都沒覺得怎麼疼,有些懵逼地看他。
懷疑這家夥可能被氣傻了。
鄧萬咬着後槽牙,氣急敗壞:“傻逼就傻逼,老子批準了,以後這就是你特權,你能随便喊,行了吧?”
仝泉真是有些沒反應過來。
“就這麼算了?”
鄧萬斜了他一眼:“我不随便欺負人。”
鄧萬其實就是覺得仝泉可能之前就被校園暴力過,對什麼“校霸”這種人有不好的印象。
他要是就因為一個稱呼跟仝泉較真動手,就真成了欺負人的了。
他每次看到仝泉都能想起他一個人在陽台上看月亮的單薄背影,感覺很不是滋味。
也是在這個時候,仝泉深深看了他一眼。
鄧萬:“……”
淦,這看傻逼的眼神。
鄧萬不是很擅長說肉麻的話,隻是挑眉語氣很生硬。
“反正我跟你之前認識的傻逼不是一種人就對了,不管之前你經曆過什麼,以後有事我頂上。”
仝泉微微愣住了。
那聲有些生硬的承諾傳進他耳朵裡,讓他莫名心裡一暖。
他這輩子沒怎麼聽到别人說過這句話。
小時候,他和媽媽出車禍的時候,看着媽媽渾身是血的模樣的時候,他就希望有個人能出現,幫幫那個時候的他。
可是沒有人出現。
他從碎玻璃裡翻出手機,報了警。
後來上小學,他因為身上的傷疤被人罵癞蛤蟆,被人往身上扔垃圾,潑水。
還是沒有人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