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士睡衣,單份日用品,衣櫃裡也沒有女士服裝,連枕頭都僅有一份。
“你剛才說,夫人是千金小姐,認識愛德華時他還隻是個窮小子。”
“嗯,愛德華親口說的。”朱辭鏡道。
下午會面的大部分時間,愛德華都在和“小舅子”回憶與亡妻的過去,似乎是借此獲得一些心理安慰。
“一個千金小姐,扶持險些被埋沒的窮學生成為藝術大師……”
童遙想到這裡,更加不解。
“愛德華名頭打得響,那她呢?”
蕭筱反應過來:“愛德華的夫人沒有名字!”
從來到山莊起,所有人談起這一家三口都一口一個“愛德華先生”、“夫人”、“奧莉安娜小姐”。
在他們口中,愛德華先生紳士英俊天縱英才,奧莉安娜小姐美麗善良女承父業。
唯獨為幸福家庭奠定基石的“夫人”,沒有一個具體的形容。
就算是夫人的弟弟馬修先生,童遙也在其他賓客那裡聽過一耳朵。
說他是個極富盛名的醫生,本人卻和醫者仁心毫不相幹。相反,他奸詐狡猾,脾氣跋扈善變。
……某種意義上朱辭鏡拿到這個身份還真是如魚得水。
“找一下關于夫人的信息。”童遙說。
愛德華至少看得見摸得着,遊離于所有人之外的夫人卻如同一個幽魂。
别一通查下去,最後發現壓根沒這個人。
可惜,偌大一間卧室,最終隻在床底下找到了曾有女性生活過的線索。
僅剩一隻的珍珠耳環,另一隻不知道在哪裡。
“……有點眼熟。”朱辭鏡眯起眼。
耳環躺在手心裡,即使再不懂行的人也能看出品相色澤皆是上乘。
童遙也覺得似乎在哪裡見過這個小東西。
蕭筱一臉迷茫:“啊?”
“哦,忘了跟你說。”朱辭鏡三言兩語講清楚他們白天在小空間裡的事。
“好像,白天見過的那個小孩身上有。”童遙思索着,試圖回想起見過的畫面,“可以确定他也有戴珍珠耳環,但款式什麼樣記不清了。”
當時環境混亂,他們看着滿屋子的奇怪用具大受震撼,接着又被小孩傳達的信息吸引了注意力,根本沒有特别注意穿着問題。
朱辭鏡發揮順手牽羊特長,道:“帶走,說不定有用。”
三人仔仔細細把房間内各個角落都摸了個遍,直到确認沒有遺漏的地方才決定離開。
站在陽台上,往右邊就是奧莉安娜的房間。
腳踩在實地,蕭筱突然站住:“壞了。”
童遙:“什麼?”
“……我把手電筒落隔壁了。”她表情尴尬,越說聲音越小。
啊啊啊豬腦子!
丢個手電筒事小,被原住民撿到就大條了!
童遙失語,看表情朱辭鏡覺得他現在應該是有那麼幾秒對自己開放實習名額的決定短暫地後悔了一下。
片刻後,童遙才說:“鑰匙給我,等着。”
他踩着護欄又翻回去。
腦子随機離家出走,實習期慘遭滑鐵盧。
等童遙回來的時間裡,蕭筱垂頭喪氣往護欄上一挂,想把自己吊死在這裡一了百了。
都說k-301研究所全聯邦最難進,童遙手下實習期全研究所最難過,照這麼一天三個低級錯誤犯下去,實習考核不合格被打回學校回爐重造的結局簡直近在眼前。
“想開點,沒那麼嚴重。”
見她馬上就要開始計劃卷鋪蓋走人之後移民哪個無人區,朱辭鏡并沒有很善良地安慰了一句:“你童老師見過的奇葩比芝麻餅上的芝麻還密集,這都小場面。”
蕭筱眼裡燃起一點希望:“認真的嗎……所以還不到回去就讓我滾蛋的地步?”
這麼一問,朱辭鏡也有些拿不準。
按他的經驗,普通人犯傻和闖禍時童遙的容忍度通常體現在直接無視上。
至于實習生嘛,很遺憾,他沒見過。
“不清楚,剛好想吃芝麻餅而已。”于是朱辭鏡敷衍道。
蕭筱麻木了,前途黑暗得一眼就能望到頭。
過了許久,隔壁仍不見人出來。
朱辭鏡逐漸站不住,從疑慮到有一絲焦躁繞在胸口。
那邊的簾子隻拉開小半,從他們的角度什麼也看不着。
在朱辭鏡決定翻進去抓人那一秒,窗簾縫隙裡忽然晃過一縷白光。
緊接着,童遙的身影出現在陽台門邊。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