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雲和洪桑雅被分開着監禁在各自的帳篷裡,和洪桑雅的恐懼害怕不一樣,她冷靜得自己都有點不可置信,明明知道這些人是亡命之徒,明明知道那個中年男人綁架她們不懷好意,可是心裡有緊張,有不安,偏偏就是沒有恐懼和害怕。
她在依仗什麼,或者為什麼會笃定自己不會有事?明明自己已經是階下囚的。
她胡思亂想着,時間也在慢慢的過去,也不知道那幫人在談論什麼,在做什麼交易,外面靜悄悄的,但她知道那些看守她的人就守在外面。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聲槍聲震響天空,行雲吓了一跳,沒錯,是槍聲,在緬甸的時候她親身經曆了幾次槍戰的,對這種槍聲一點都不陌生,條件反射的她起身沖出了帳篷,立刻被守在帳篷外兩個持槍的男人攔住了,喝道:“幹什麼,不許出來,進去。”
行雲頓了下,順從的退後一步悻悻的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有槍聲的……”
那兩個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們的任務是看守她不讓她跑掉,隻得兇狠的喝道:“不關你的事别多管,進去。”
他們話音剛落,槍聲再次響了起來,而且是連續密集的響着,在主帳的方向,大概是雙方沒談攏動起了手,發生了槍戰。
這些人大約事先就做了分工安排,槍戰開始後,那兩個守在帳篷外面的男人立刻把她拽了出來,将她挾持了往另一個方向離開,同時洪桑雅也同樣被兩個人拽着一起挾持離開。
也沒走出多遠,很快就有那些亡命之徒的人沖了過來攔截,但因為挾持着她們,他們不敢輕易開槍,而那四個人迅速的分工合作,兩人挾持着行雲和洪桑雅分路先走,另兩個則開槍斷後。
槍聲仍在持續,隐隐約約的看到周圍都有人影,混亂中的行雲一直在伺機而動,眼見挾持自己的男人一個斷後,一個拽着她擇路而走,根本沒有留意提防她,她一邊假裝順從的跟着他跑一邊留意地形,在跑上一個山坡時,她腳下一滑一跤就要摔到地上。
那男人立刻拽緊她将她拉住扶穩了,正要開口呵斥時,行雲猛的用力一推,将他從小坡上推滾了下去,她不敢留在原地,立刻迅速的從另一條山路逃去。
槍聲在四面八方都有響起,那數量和密集的程度不像隻有那中年男人和那群亡命之徒的火拼,看着雪林裡到處都晃動的人影,到處都有槍聲,好像有其他人也來了。
行雲慌不擇路,也根本不知道哪邊是敵人,那邊是自己人,她見人就躲,沒人就逃,隻有離開這裡才有救。
“唐小姐,那是唐小姐。”
行雲正慌亂擇路中猛的聽到有人在叫她,她擡頭間看到遠處有幾個同樣持槍的男人,看到她轉了方向向她奔來,是洪氏的人。
行雲怔愕間,那人又問道:“唐小姐,你看到我們三小姐了嗎?”
行雲一頓,說道:“三小姐應該還在上面,你們快去救她吧。”
那人腳步加快了向她沖過來:“好的,唐小姐快過來,我們帶你一起回去。”
行雲抿了抿唇,猶豫着是要跟他們回去還是自己先走時,一直跟在她周圍有意無意護着她的男人眼疾手快的擡手一陣掃射,逼退了洪氏的人後,一把拽住了行雲道:“走,别信他們。”
是那個送她安胎藥,給她果幹巧克力等零食的男人,行雲瞥了眼立刻追上來的洪氏集團的人,她順從的跟着這男人迅速離開。
槍戰仍在繼續,天空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雪,飄飄揚揚的,加入戰場的人似乎越來越多了,可是行雲卻有些跑不動了。
本身她就有孕在身,山路難行,再加上積雪厚地,劇烈的運動讓她小腹陣陣的抽痛起來,她一手護着肚子,無助扶着身旁的大樹,有些惶恐的喘息道:“我不行了,我跑不動了。”
她呼吸很急促,腹中的抽搐讓她害怕再繼續跑下去肚子裡的孩子有事。
一直在她後面開槍斷後的男人立刻回身蹲在她面前道:“上來,我背你走。”
行雲顧不得其他立刻爬到了他的背上,他背起她迅速離開。
身後的追兵緊追不舍,行雲不由自主的回頭看了看緊追着她們的洪氏集團和其他不知道哪一邊的人,在洪氏的人和這個亡命之徒之間,她的直覺讓她選擇後者,所以她相信了眼前這個背着她的男人,當她趴在這個男人的背上,感覺到莫名的安全感時,更堅定了自己的選擇。
突的一陣槍聲從斜裡掃射過來,阻斷了一直跟着他們後面的人,接着十來個持槍的男人沖了過來,一陣猛烈的攻擊,把對方壓了下去,然後趁勢反攻,把對方逼迫着節節敗退。
這波猛如虎的攻擊為她們橫掃了危機,也清除了後顧之憂,行雲回頭看着沖過來的十幾個人乘勝追擊而去,終于徹底的松了口氣。
背着她的男人沒有回頭,而是背着她頭也不回的下山了。
山坳下搭建着幾個臨時帳篷,有人持槍在前面嚴陣以待的守候着,看到被人背着回來的行雲,立刻收了槍迎上去道:“七夫人回來了,快去告訴老爺子。”
哦,原來是喻家的人,這裡是喻家陣地,喻老爺子竟然親自來到這裡,行雲全身松懈了下來。
“糖糖。”唐頃謙聞聲也沖了過來,看到行雲安然回來那一刻,他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