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長室到了,大家一窩蜂湧進房間,裡頭空空蕩蕩,廣播台安安靜靜地待在原地,不像是有人使用過的樣子。
小倉沖到無線電處:“喂喂?有人嗎?魚人聖歌号遇險請求救援!”
沒有回複。
“有人嗎?!魚人聖歌号遇險請求救援!”
無線電沒有任何反應。
“怎麼會這樣……”
灰馬總裁冷下臉:“什麼情況?!”
小倉嘴唇顫抖:“無線電發不出去……”
衆人神色驚惶,阿德利問:“船長去哪了?”
“對對!”小吉摸了一把打滿發膠的毛發,“船現在出問題了他要負責!他人呢?!”
天鵝院長提議道:“不如我們分頭去找,一部分找船長,一部分人抓剛才使用廣播的人。”
灰馬總裁剛要點頭,門口傳來一道女聲:
“不必找了。”
郝荨提着裙擺快步走進,掃視了一圈各人神态後說:“現在這艘船上,除了我們,沒有其他人。”
“你說什麼?!”
小倉面色慘白:“駝駝小姐……都什麼時候了,别開玩笑了……”
“愛信不信。”
郝荨面無表情道:“你們當然也可以自己去找,總之,這艘魚人聖歌号的其他人都在剛剛的雷暴中——消失了。”
沒有人認為她會在這種時候開如此低級的玩笑。
“那怎麼辦?!”
小吉驚慌失措道:“我的狐狐雀雀蛇蛇和強子——”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在想女人?!”灰馬總裁拽住小吉領口罵道,“你——”
花豹王子忽然開口:“不覺得這場雷暴很熟悉嗎?會不會是——”
“閉嘴!”阿德利厲聲。
他的聲音不大,語氣中包含的意味卻很明顯。
王子倏然住口。
“那麼,現在的問題就是要不要聽從廣播的安排,”天鵝院長冷靜道,“也就是将票投給所謂的…‘罪人’。”
小吉不想相信:“真的不是誰在惡作劇嗎?”
“惡作劇?”
院長發出一聲短暫的笑:“誰的惡作劇能讓船開進雷暴,還能在一瞬間把卡片塞到每個人手裡?”
他取出【審判卡】晃了晃:“雖然大家都希望這是誰搞的惡作劇,但事實就是,某種不可能發生的事發生了。”
小吉神色慌張:“難道說……是他們,是八爪他們回來了!”
阿德利一拳捶向無線電,發出一道頻率極高的嗡鳴聲。
這次他沒有叫小吉閉嘴,神色難看極了。
他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聲音:“所以,誰是‘罪人’?”
衆人陷入沉默,廣播說的規則很模糊,沒有人知道‘罪人’究竟是什麼意思,也沒有人知道什麼是所謂神明的‘賜福’。
郝荨想了想,說:“如果大家都不投票呢?會不會是平安日?”
阿德利冷着臉:“要是這樣做後果是神明随機賜‘福’,誰來負責,你嗎?”
“也有可能……”
花豹王子開口:“無人被審判,則所有人被審判?”
“嘶——”
小吉倒吸一口涼氣。
每個人都閉緊了嘴巴,不着痕迹地打量除自己外的其他人,暗流湧動。
阿德利:“灰馬,盛宴是你邀請大家來的,發生這種事——你應該負責吧?”
灰馬總裁一愣,不等他開口,小吉就跳了起來:
“對!如果不是你威脅……我小吉少爺現在還在沙漠上帶着我的狐狐雀雀蛇蛇和強子度假呢!”
“呵,度假?”
灰馬總裁呼吸急促,碩大的河馬腦袋上鼻孔一張一合,噴出灼熱的氣息。
“要真是神明審判,你、我、在場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誰能稱得上無辜?誰又不算‘罪人’?!”
他眼睛通紅,視線一個個掃過,和他對上視線的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頭。
灰馬:“我提議,把【審判卡】上交,直接從源頭取消投票。”
小吉第一個拒絕:“上交給誰?萬一那人偷偷投票怎麼——啊!”
又一個浪打來,所有人被晃得摔成一團,阿德利揉了揉太陽穴:
“總之,審判先不提,每個人回到自己房間,等待這場雷暴過去——”
他眼睛微眯:“我不希望聽到有誰擅自出門的消息。”
小倉結結巴巴道:“那、那我先去把備用電源開啟,然後、然後在這裡看守無線電,萬一有回複就立刻請求救援……?”
灰馬總裁“嗯”了一聲,臉色陰沉。
衆人一并往外走,郝荨走在最後,“咦?”
花豹王子的褲腿上似乎有一塊顔色比其他地方更深,她借着現在視線不明假裝絆了一下,正好擦過王子的褲腿,手指一撮,是深色的粘液……
和地闆上的一模一樣。
*
回到房間,郝荨将自己甩在床上,屋外雷暴激烈的仿佛有人在渡劫,審判……這就是這場遊戲最大的危險嗎?
雖然阿德利禁止大家投票,但這種局勢下口頭禁止的效用幾乎等于無,當你無法确定自己不會被投出時,最好的選擇就是投給最有可能被投出的人,那麼要投給灰馬總裁嗎?
還有審判規則中的“罪人”是指是什麼,以他們話語中的線索來說,魚人節盛宴的傳說并不是憑空捏造,至少八爪一家應當确有其人,救生艇中的畫也印證了這一點,可畫後面的“騙子”和“神明”又代表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