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位賓客中,看起來一直爽朗大方的灰馬總裁盛宴上突然變臉,其餘的賓客又都有什麼秘密?
外頭的浪一片比一片高,幸好陽台的密封效果不錯。
郝荨躺在床上,眼睜睜地看着那一道一道的海嘯洶湧而來,與閃電混雜在一起,一時間有種世界末日天崩地裂的幻覺。
她就這麼看着看着,慢慢閉上了雙眼。
夜漸漸深了,不知何處傳來了一陣輕聲哼唱:
“……善良的八爪一家……”
“他們是……是神明的禮物……”
“他們為走錯路……來美味的飯菜與……”
好累……
她在黑暗中走了許久許久,卻怎麼也走不到頭。
腹中饑腸辘辘,餓得已經記不起時間流逝多久,餓得幾乎能聞到自己的肉香。
她忍不住将手臂塞進嘴裡。
忽然,一串腳印亮起,她順着腳印向前奔跑,又跑了許久,終于眼前一亮,一張裝滿食物的餐桌飄到身前。
好香!
粉色的肉塊像是剛從鍋裡出來似的滋滋作響,散發着濃郁而霸道的香氣,雖然切得太大塊了,幾乎有她半條手臂那麼長,但沒關系!她用叉子費力叉起,正要放入口中,悠揚的音樂聲飄來——
“迷失的遊人,啊,罪惡的遊人……”
肉塊忽然裂開,露出裡頭無數尖牙,它張大嘴,猛地沖她心髒而來——
“——我們将會共同作出最後的審判!”
“我靠!”
郝荨突然驚醒,她先是一愣,哪裡來的歌聲?
她一骨碌坐起,哼唱聲戛然而止。
别說歌聲,就連狂風的呼嘯和浪拍打的水花聲也聽不見半點。
她伸手去掀被子,卻摸到一手涼意。
被面有些潮濕,仔細嗅聞還能聞到一股涼涼的水汽……有什麼東西來過?
卧室的窗簾被風吹起,在月光的照射下勉強給房間帶來一絲光亮。
郝荨目光一滞,那面落地窗上明晃晃印着一對小小的手掌印——
就像誰曾趴在上頭看她一般。
郝荨打了個激靈,面色難看,睡意完全消失,她披上外衣看了眼時間。
現在是淩晨兩點四十,屋外安靜極了,風平浪靜。
雷暴停了?
推開落地窗,遠方風暴激烈,她面色有些凝重。
他們并不是逃離了雷暴,恰恰相反,這艘船被困在了雷暴中央。
五個大字在心頭浮現——“暴風雪山莊”。
詭異的童話故事,迷惑人心的八爪魚,雷暴中的審判和一群擁有秘密的遊客,這種場景不發生點什麼都說不過去。
身側忽然傳來一道醉醺醺的聲音:
“美麗的駝駝小姐,有興趣喝一杯嗎?”
郝荨轉過頭去,與小吉少爺對上了視線。
他趴在隔壁陽台上,手中端着一隻紅酒杯,醉眼迷離。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喝酒?”
小吉嗤笑:“這種時候才應該來上一杯啊,誰知道還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呢?”
郝荨想起神秘的八爪一家,開口道:“行啊,來一杯吧。”
“哦?”
小吉沒想到對方真的會接受,畢竟駝駝小姐出了名的柔弱不能自理,從小到大就沒見過她喝酒。
他眼疾手快取了一隻新杯子給她倒上。
郝荨沒有急着喝,而是學着以前看過的電視劇那樣輕輕晃動,面色憂郁:“我還以為這隻是一場普通的聚會,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普通?”
小吉嘿嘿一笑:“我們這群人的聚會,哪一次普通過?”
“也是。”
郝荨試探道:“不過今天一定是最不普通的了。”
小吉露出了不贊同的表情:“最?那還是十五年前那次更不普通吧。”
十五年前?
她記得……魚人節活動就是灰馬總裁在十五年前開創的。
“現在想想,當年真是年少輕狂——”
小吉抿了一口紅酒,一臉不耐:“都怪阿德利和灰馬那蠢貨打賭,非說他不敢獨自出海,結果灰馬當天晚上就偷了家裡的船騙我們舉辦派對,害得我們遇到那種事……”
他的聲音漸漸低下,神色也變得晦暗不明。
見他似乎有什麼顧忌,郝荨舉杯道:“算了,都過去了,被他們聽到又要生氣了。”
“我都沒生氣他們還敢生氣?!”
小吉一聽這話,氣得直接跳腳,他用力撞了一下郝荨的杯子大聲道:“本來我都快忘了,如果不是他非要大家回來這裡,怎麼會又遇到雷暴這種鬼事!還被那家人抓到!誰知道那見鬼的賜‘福’是什麼玩意兒!”
郝荨微微歪了一下腦袋,她正要繼續試探,卻聽到正下方傳來一陣古怪的咀嚼聲。
“什麼聲音?”
小吉喝得有些神志不清,他聽了半晌才勉強恢複了點意識:“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啃……不會在啃船吧?!”
郝荨轉過身,準備樓下查看,小吉也打着趔趄跟上。
他們離開後,對面客房的門被打開,刺猬公主望向他們的背影,眼中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