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建國抹掉淚花,總算是抛開了這種想法。
也是巧,他剛放下手,門就被推開了,王娴端着沒動過的砂鍋走了進來。
“怎麼就不在呢——你咋了?”
王娴停下腳步,狐疑地看着何建國發紅的眼圈,又看了看郝荨幾人。
“沒、沒事,就是、就是……”
何建國嘴巴動了動,想要解釋,他可能沒怎麼說過謊,說起來結結巴巴的,郝荨接過話頭:“我們在聊您女兒呢,她真厲害,拿了那麼多獎狀。”
說着,她指向牆壁,牆上沒有其他裝飾,唯一的裝飾就是密密麻麻的各式獎狀,每一年的三好學生被規整地貼在最上面,下面是各科以及其他五花八門的獎狀。
獎狀上頭貼了一張小小的全家福,是何建國還沒癱瘓之前拍的。
“何叔叔說她從小就很努力,還感慨自己沒幫上什麼忙,女兒這麼優秀都是您的功勞呢。”
王娴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嗨!我也沒怎麼管過她,都是她自己懂事。”
何建國調整好情緒,問道:“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說到這,王娴才想起自己是回來幹嘛的,她邊說邊去拿腰包:“哦對,小施不在家,老田說她學校有活動,這幾天都不在。”
郝荨一怔,副本還沒結束,NPC竟然能離開?
她從包裡掏出幾張毛票,有些牙疼地小聲嘀咕:“早知道自己開火了……”
何建國心疼道:“要不别熬了——”
“那怎麼行?!”王娴瞪眼,“我都跟老田說好了,去他那裡熬。”
大約過了半小時,她端着砂鍋回來了,何建國也不嫌燙,一口悶下。
郝荨狀似無意般開口:“田叔一個人在家嗎?”
“他兒子也在呢,我聽到他房裡有聲兒了。”
郝荨湊過去,一臉八卦道:“我上次看到他去找婉婉,他喜歡人家啊?”
王娴把碗洗好,重新坐回馬紮上,聽到這話直搖頭:“這不成的哦,人家小施可是正經名牌大學的大學生,耀耀不行的。”
郝荨追問:“田耀怎麼了?田叔不是說他很優秀嗎?”
“耀耀啊……”王娴壓低聲音,“雖然老田裝得跟沒事人一樣,但人天天在屋裡待着,也不去上學,他們都說啊,他被學校退學了!聽說,還是作風問題退的。”
“啊?!”郝荨誇張地睜大眼睛,不敢相信的樣子,“田叔不是說他從小就乖嗎?怎麼會這樣啊!”
沒有哪個說八卦的人能拒絕這樣一個捧哏,王娴自然也不例外。
她一副“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的表情:“老田那是親爹眼,覺得他兒子做什麼都厲害,其實,這小子小時候就不怎麼學好,沒事就欺負人小女孩,人家家長找上門去老田還不承認,說是人小女孩撒謊!不知道鬧過幾次哦。”
“還好我家囡囡不愛出去玩,”她感慨道,“不然說不準也會被欺負,不過耀耀也是可憐,從小就沒媽,要不是丁婆,他還不知道能不能長大呢,隻是丁婆年紀也大了,管不了太多,他爹呢,又慣他慣得沒邊,沒得辦法哦。”
這家夫妻倆一個早出晚歸,一個連門都沒法出,在幸福公寓裡算是邊緣人物,可也正是因此,他們反而知道很多事,郝荨在他們這裡得到了許多關于其他人的信息。
隻是隻有這些,還是無法解開為什麼會超度失敗這個難題。
大黃狗從樓外跑來,身上髒兮兮的,眼睛卻很亮,方柚柚沒忍住,拿出口袋裡的橡皮老鼠跟它玩了起來。
一人一狗一個抛出一個撿回,玩得不亦樂乎。
郝荨就着樓梯坐下,雙手捧着臉,兩眼發直開始發呆。
法瑟看了她幾眼,總覺得這個模樣很熟悉,忽然,他皺眉道:“你在點我?”
“沒有啊,”郝荨滿臉無辜,“别太敏感了,我就是想試試在副本裡神遊是什麼感覺。”
法瑟:……
他沒找到什麼漏洞,隻好閉上嘴。
見到對方那張面癱臉上帶上憋屈神色,她的心情終于好了一點,大腦重新開始轉動:
“現在基本能确定,晚上會有重頭戲,對嗎?”
法瑟:“嗯。”
還是那個道理,這場遊戲太和平了,所有危險都集中在晚上,相比較C級副本的難度來說,那點危險簡直就是灑灑水,隻要他們裝死不出門,就能躲過百分之九十的危險。
那麼就隻能說明,遊戲在準備給他們一個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