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的，我也可以。”說話之間，溫清許仿佛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怎麼會這麼喜歡一個人呢？

其實哪怕她一直留在這裡，告訴關月自己的心情，也一樣不會成功。

畢竟關月隻愛林海，那隻觸手是林海的替身，所以随手就得到了關月的愛。

他則是個徹徹底底的失敗者，關月大概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他了，關月今天甚至不願意一邊親吻一邊吸取他體内的能量。

那如果……如果自己，是林海呢？

溫清許陡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住。

他自然知道這個世界已經不一樣了，有人能夠變成别人，還有人能改變别人的樣貌，如果……他是林海。

這個想法隻是在溫清許一瞬間就劃走了，他不能，至少現在還不可以，曙光基地目前還不能沒有他，等到過幾個月，沈陽，或者其他什麼人，讓他們接手，或者幹脆就讓……

溫清許看着懷裡的關月，忽然覺得自己原來的那個提議真心不錯。

讓關月來當基地長，他退居幕後，變成林海的樣子。

關月是不是會對他有幾分興趣，如果他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陪在關月身邊，他是不是可以獲得關月的心？

想到那樣的未來，溫清許卻沒辦法感覺到幸福，隻能感覺到無盡的悲哀。

“溫清許？”忽然，關月嘤咛了一句，聲音柔弱又聽不清。

溫清許頓時僵了一下。

關月渾然不覺，抱住溫清許的手，微微蹭了蹭。

她柔軟的雙手劃過溫清許的手背時，溫清許就已經不能自己，等到她蹭上時，溫清許已經渾身僵硬。

“溫清許……給我……倒水。”明明是在夢裡，關月卻依然趾高氣昂地指揮着溫清許。

但這句話卻讓溫清許放松了下來，那些暴躁痛苦和絕望都悄然消失了，像是一件髒污的衣服，被放在溪水裡洗幹淨，最終隻留下了對方想要的一切。

關月不愛他，但是關月的夢裡都是他，她非常熟悉有他在的人生。

她至少短時間内不會離開他，而他會想盡一切辦法，把這個時間限制變成永遠。

“唔……”似乎終于感覺到了溫清許的存在，關月在朦胧中睜開了眼睛。

咦，她在哪裡？怎麼會在床上，她為什麼會這麼困，她……

關月猛地睜大了眼睛，想到了睡覺前的一切。

那個玩意，那個觸手！

關月頓時氣得要死。

他竟然用刷子刷她的花粉，簡直不要命了，她被刷的時候差點去了半條命，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溫清許，你是不是什麼都會幫我？”關月磨着牙，有些氣憤地開口。

溫清許默然點頭。

“你幫我殺掉那個，前兩天把我綁走的那個人。”關月瞬間站了起來，然後膝蓋就因為疼痛，有些站不起來。

“殺掉……”溫清許皺着眉，逐字逐句理解着關月的含義。

關月的意思是，要自己去殺掉……那個觸手！

也就是說，是……

“痛！”關月的眼淚都差點飚了出來，看着溫清許還在陷入沉思，關月瞬間就不爽了。

“還不快來扶我，好痛！”

溫清許的心瞬間又亮了起來，随機就是心疼，他的月月肯定是痛極了，才會這樣向他尋求幫助。

把關月抱在懷裡，小心地給她按摩膝蓋，溫清許看着關月的表情終于變得平和了下來，安了安心。

“對，這樣，就是這樣。”關月點了點頭，感覺到十分滿意。

溫清許一邊揉，一邊把裝着觸手的瓶子交給了關月。

“你要的是這個？”溫清許問道，他的語氣還有些不确定。

“對！”關月撇了撇嘴：“就是這玩意，我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溫清許的眉宇間露出一絲狂喜，随之而來的是巨大的解脫。

所以剛才觸手隻是為了自保，他并沒有說實話。

關月也許愛林海，但是絕不可能愛“林海”。

那所以……他們之前在那個房間裡，到底是在做什麼？

“對，就是他，一隻惡毒，恐怖，讓人看了都想做噩夢的觸手。”關月瞬間露出驚喜的表情。

這玩意終于落她手裡了。還被溫清許用罐子裝在裡面。

“月月，剛才你去哪裡了？”溫清許的聲音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聽到什麼回答。

“哦，這個呀……”關月的眼裡露出一絲慌亂，馬上低下了頭，她不知道怎麼說。

“什麼也沒做，就是今天回來太累了，結果還遇到了這個觸手，特别煩人……”關月的聲音不自覺小了下去。

關月在說謊，溫清許的手猛地一握，臉上卻沒表現出什麼來，反而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總之，什麼都無所謂，隻要關月願意費心騙他就行。

何況，月月看見這個觸手時，确實是不喜歡的，那樣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