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海王類的離開,兩艘海賊船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逐漸停下。
“布蘭姐?”興奮地在甲闆上蹦蹦跳跳的司爾滿目不解。
和沒正經見識過布蘭爾微來曆的小孩子不同,阿列克斯隻是回頭看了一眼船長。
他理解。
每次進入瓷島,布蘭爾微都需要做長久的心理準備,臨門一腳時心态有反複也是正常的。
更何況這次,她從來沒有說過目的地是瓷島。
——還拉了一幫子一看就是布蘭爾微很不願意放進瓷島的家夥。
點名紅發。
“我有說過——去瓷島嗎?”布蘭爾微收刀,擺明着是想賴掉這件事。
反正她一直說的都是帶艾斯去瓷島的附屬小島。至于香克斯那,她确實默認過,但從沒張口承諾,臨時反悔也不算食言吧?
“就那個,開船過去。”她點了點不遠處的附屬島。
離主島很近,是周圍最大的一個附屬島。
紅發傻眼。
有一種苦盡甘來終于快進布蘭家門見家長了,被一腳踹出去讓他在門口打地鋪的感覺。
哦,布蘭也沒進家門。
她也在外面打地鋪。
“诶——我還很想上去吃那個驢打滾呢……”司爾耷拉着臉收拾東西。
妮諾卡嘴角僵硬:“出息呢?”
“和食欲成反比……”司爾舉手。
布蘭爾微在船頭招呼,“以撒,給他放艘船,讓他自己……”
“不吃了不吃了!”一聽要單獨行動,司爾立刻收回前言。
這個附屬島嶼終于難得的迎來了客人,島上原住民們恨不得列隊「歡迎」。
艾斯望着海岸線上那一群排排站的巨型猛獸,指了指,“是、是「歡迎」吧?”
“包是的。”妮諾卡拎着背包,豎起大拇指。
隻見獨眼的土黃色三尾山貓靈活地從原始叢林裡跳出來,踩在岸邊礁石上,高亢的叫聲像鳥鳴,正對着文托馬利斯号發出呼嚎。
一隻豬頭猿身禽爪的怪物從地洞裡鑽出來,用它彎曲的兩根獠牙拱開腦袋上那個形似兔子的怪獸。
被它拱開的那隻高大的紅色「兔子」,有着極為尖長的兩隻耳朵,被獠牙頂了以後迅速跳開,對着豬頭怪發出一聲如獅子般的怒吼。
岸上聚集着猛獸們,一時混亂非常好不熱鬧。
“不是吧,直接把咱往虎狼窩裡帶啊……”耶稣布臉皮都麻了,舉槍瞄準其中那隻山貓。
山貓像是察覺到什麼,咧嘴露出一口尖牙,對着他咆哮。
這和它對文托馬利斯的态度完全不一樣。
“不能動手。”阿列克斯踩在船舷護欄上拉着帆旁的防護網,笑容戲谑,“要不然後果很嚴重。”
如果是别人警告,那耶稣布肯定是當耳旁風。
但阿列克斯是誰,是索拉海賊團的大副。
大副是什麼,大副是貝克曼這種人。
而貝克曼是衆所周知的靠譜,他給的提醒最好還是聽進去并照做。
以上是耶稣布的認知。
“什麼後果——”
話音未落,島嶼上冒出一個巨大的蛇頭,蛇身雪白如玉石,鱗片在陽光下反射着彩色光暈。
它身上的水霧飄散在海風中,光線穿入水滴,散射出絢爛虹彩。
其他猛獸自主停止嚎叫,等待着巨蛇的動作。
不出所料的話,這就是阿列克斯口中的「嚴重後果」。
猩紅蛇目盯緊靠岸的兩艘海賊船,或者說,盯着最前面的布蘭爾微。
山貓在礁石間跳躍,離文托馬利斯号的甲闆隻剩下最後一步之遙,它的三條尾巴尖微微晃動。
“布蘭。”香克斯有些緊張的叫了她一聲。
不是他操閑心。
實在是此時局面不容樂觀。
山貓也就算了,可那條巨蛇給人的感覺并不是一般猛獸,它的眼睛裡不是隻有簡單的情緒。
像一般的野獸那樣,恐懼、憤怒、警惕……它都不是。
它的目光是一種審視和輕蔑。
——尤其是往他這兒看的時候。
但這并不是他緊張的原因,巨蛇再強,在兩位四皇面前也翻不出什麼花來。
最讓他着急的是布蘭爾微此時的狀态完全不像迎戰。
到底在幹什麼啊!!
他眼睜睜的看布蘭爾微伸手,張開手掌,對着巨蛇的方向。
沒有白熾火燃起。
巨蛇緩緩擡高頭顱,身體一寸寸從叢林中探出來,逐漸露出真面目,向着布蘭爾微靠近,吐出鮮紅蛇信在她面前的空氣裡穿梭了兩下。
這條蛇,用一句遮天蔽日來形容毫不為過。
來不及想這個島上是如何生長出這麼巨大的生物的,香克斯身周炸起紅色閃電,霸王色宛如實質纏繞向巨蛇。
随着幾聲沉悶的肉身倒地聲,紅發海賊團上都有被波及的海賊摔在甲闆上。
本來就氣氛緊迫,大氣都不敢出的,再被自家船長的霸王色一炸,直接倒頭就睡。
巨蛇身體頓了頓,它的頭顱轉了個向,正視紅發。
在幾秒鐘的對峙後,它巨大的身體微微壓低,偏過蛇頭蹭過布蘭爾微的手心,用布蘭爾微的身體當掩體,隔空和紅發對視。
然後用吻部輕輕一頂布蘭爾微的後背,把她往前推了推,并從腔裡發出了隐約帶些委屈的「咯啦咯啦」聲。
山貓跳上文托馬利斯号的甲闆,拱了拱地上被霸王色震暈的司爾,也發出低沉的聲音。
倒像是在跟布蘭爾微告狀。
“……紅發你欺負小白?”布蘭爾微沉着臉,一手摸着身後巨蛇的鱗片安撫它,另一隻手毫不留情地指着紅發,“把霸王色收了!”
“…………小白??!”
香克斯面色讪讪,收了霸王色。
他分明看到巨蛇小白的眼睛裡露出了譏諷和得意。
吐信子什麼意思?嘲笑他?!
笑話他沒人護着!
“原來「後果很嚴重」是這個意思……”
指,如果欺負野獸們,會承受在兩個海賊團中處于食物鍊頂端的布蘭爾微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