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麼講?”蕭晝把玩着她暖玉一般的小手,語調淡淡的。
“你沒有第一時間否認,你是不是也這麼覺得!”時知雨聲音裡帶了哭腔。
她想把手抽出來數落他,使了半天勁沒成功,她氣餒地盯着他,杏眼瞪的大大的。
蕭晝見她這樣,略一思索,明白她估摸是在氣從季氏那裡套不出話,反被人家哄的開心這件事。
“季氏那樣是為了活下去,她不得不讨好身邊人,察言觀色的能力自然是頂級,你又不需讨好他人,單純些有什麼不好。”他哄她。
“你是不是又從陽春白雪那裡打聽我做什麼了!”時知雨很生氣,一生氣她就開始遷怒。
這件事蕭晝提早征求過她的同意,婢女暗衛會向他彙報她每日做了什麼,也是為了安全考慮。
時知雨當時覺得自己沒啥見不得人的事,就同意了。
她現在氣惱起來,眼圈紅紅的,像是敷了一層薄薄的胭脂。
“我也是擔心你,”蕭晝聲音不疾不徐,寬慰她道,“你看我這不就知道你是因為什麼生氣了。”
“嗚嗚嗚,蕭晝,我覺得我好沒用啊!”時知雨趴在他懷裡大哭起來。
淚水抹了他一脖子,蕭晝想把她拉起來給她擦眼淚,時知雨硬是趴在他懷裡裝死不動,他隻好任由她抱着。
“你比我們這裡的大部分人都強,”蕭晝真心實意道,“你看你念了這麼多年書,有碩士學曆,醫術還這麼厲害,比我們這裡的閨閣女子強太多了。”
他輕輕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那是因為你們沒有條件,”時知雨哽咽着,“我成績可差了,在我們班都是倒數。”
“門門都85以上還是倒數啊?”蕭晝記得時知雨曾經給他吹過自己每門課都在85分以上,而且還是百分制。
“嗚嗚嗚大家都考的特别高,帝星大學的臨床是整個星際最好的臨床專業,所有人都是卷狗嗚嗚嗚……”時知雨顯然已經忘了她之前顯擺的話,開始哭訴起來,“你不知道他們有多厲害,個個都是變态,本科就開始發頂刊,績點接近滿分,我怎麼學都學不到前面去……”
“我爸還怪我不好好學,拿不到博士入學資格,他也不看看都什麼年代了,現在讀書可比他們那個年代卷多了!”
姑娘顯然傷心壞了,哭的身子一抽一抽的,語氣裡滿是抱怨和難過。
學習這件事是她前二十年人生中的最大煩惱,爸媽都是博士學曆,身邊的朋友也都是頂尖學霸,她越往上學就越是對自己能力有了清晰認知,心裡更是絕望。
大部分人的能力都是平庸的,做不了行業頭部,而她就是這個大部分人。
蕭晝聽的想笑,他刻意壓下不聽使喚往上翹的唇角。
“嗯,那确實太慘了。”他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話語裡有掩飾不住的笑意。
真好啊,這麼多年隻有這一個煩惱,不必為了生存擔憂,不用小心翼翼看人臉色,可以慢慢長大。
“我就是覺得我太沒用了,我隻是運氣好而已。”時知雨抱着他,嘴角向下撇着小聲道。
“嗯。”蕭晝低頭看懷裡的女孩,故意道。
“……你不安慰我一下嗎?”時知雨抹着眼淚問。
她就跟他自謙一下他還當真啦。
“我剛才說了我的真實想法,你總是反駁我,那我隻好順着你說了。”蕭晝無聲的笑了笑。
“……我隻是宣洩情緒,就是想讓你哄我嘛,”時知雨有點不好意思,把臉蛋重新塞進他的頸窩裡,“女孩子都是需要人哄的,你作為男朋友要會察覺我的情緒,不然就不是合格的男朋友。”
“好吧,那我以後好好努力,争取成為優秀的男朋友。”蕭晝學着她糯糯的語氣哄她,大手覆上她毛茸茸的腦袋。
他覺得她好可愛,像個乖巧需要人照顧的貓咪,說起話來也甜津津的,還會自己哄自己。
桌上的燭火微微跳動,兩人靜靜的抱了一會兒。
“好了我們睡覺吧,”時知雨從他身上起來,摸了摸他的大腿,“這麼久你的腿該壓麻了。”
“沒事,我腿不麻。”
蕭晝喊了婢女進來送水,他還未洗漱。
進來的人是白雪,她低着頭,手裡端着銅盆,裡面添了熱水。
她把銅盆放到洗漱架上後,用熱水沾濕毛巾,走到蕭晝身前要為他擦臉。
“毛巾給我,你下去吧。”蕭晝往旁邊挪了一步,伸手要毛巾。
“是。”白雪睫毛抖了抖,把手裡的毛巾遞給男人,又欠了欠身,安靜的退出房間。
“這次來的人怎麼是白雪?”時知雨也注意到了,她覺得哪裡怪怪的。
往常都是陽春來送水,她送完就離開了,相比之下白雪會細心一些,上次也是要幫她洗漱。
蕭晝輕哼了一聲。
果真是傻,被人偷家了都不知道。
……
陽春把燒好的水倒進銅盆裡,恰巧白雪從屋内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