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燭光下,她描了眉,上了粉,玫紅色的口脂顯得她氣色更加紅潤,腰間紮緊的帶子襯出她婀娜的身段。
陽春直起腰,盯着她:“你去給公子送熱水了?”
“怎麼,不可以嗎?”白雪擡起眸子看她。
“你知道姑娘和公子的關系!”陽春強調道。
“我又沒想和姑娘争,”白雪翻着眼皮看她,“你憑什麼質問我,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要是錯過了我才會後悔呢。”
白雪聲音低了下來:“公子這樣的身份,未來肯定不會隻有正妻,而且一旦成功,我就可以擺脫奴籍了。”
她們這樣的人,最後的結局無外乎是配給同樣的下人,生下孩子了還是奴籍,或是給主家做妾,可是妾也是奴籍,主母說賣就賣。
但是給皇子做妾可不一樣,再低賤的妾也沒人敢賣。
白雪長得好看,也因此在土匪寨裡躲過一劫,她現在想要賭一把。
“再說姑娘以後若是做了公子的妻,我就是姑娘的人。”白雪又補了一句。
“姑娘對咱們這般好,你怎可恩将仇報!”陽春還想勸她,況且一般納妾納色,她長得也沒姑娘好看,别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
“你别忘了當初在寨子裡要不是我,你也和其她人一樣,”白雪提醒她道,“姑娘不過是給些小恩小惠,你就要替她賣命了?”
陽春說不過她,見她鐵了心要這麼做,也不再勸阻,轉過身繼續幹活。
白雪看她這樣,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
翌日,時知雨梳洗打扮好,季夫人找她去暖閣賞花。
她換了身青綠色的襦裙,上身配了湖綠色的夾襖,發髻高高挽起,整個人的氣質溫柔似水。
見了時知雨,她微微一笑,領着她一同往暖閣走。
“昨日文濟觀你們舟車勞累,所以把晚宴設在了今日,我想着白日裡也無事,就派人給你遞了帖子,”季夫人溫聲道,“府裡有一處暖閣,裡面種了許多名貴花木,也很暖和,咱們正好去裡面喝茶賞花。”
“好呀,我正好無聊,能和夫人聊聊天也好。”時知雨笑了起來,杏眼彎成了月牙。
她現在想開了,季夫人和她聊天必然是向下兼容,既然她願意讨好,那她就接受,真有啥還有蕭晝兜着呢。
季聽雪看着她漂亮的臉,微微失神。
“我臉上有東西嗎?”時知雨捕捉到她的目光,伸手摸自己白皙的臉蛋。
早上特意支開白雪自己畫的妝,有問題嗎?
“不是,時姑娘容色嬌美,我一時看的入了神。”季聽雪淺笑起來,難怪那位殿下十分喜愛她。
又是表親,真讓人羨慕。
“夫人也很好看,是那種溫柔的好看。”時知雨有些開心,也順嘴誇她。
兩人沿着園子的蜿蜒小道向前走,邊走邊聊,風有些大,身側的婢女撐開傘擋在她們身側。
時知雨對楚朝的服務業再次有了深刻的認知。
走進拱形的園門,一個上了年紀的婆子突然急急匆匆的趕到她們身前。
“夫人,碧園那位鬧起來了,說是大姑娘病了,現在鬧着要請府醫,剛去找了老爺,老爺說是讓您來辦,您看……”她面色為難地看向季聽雪。
大姑娘?
這是誰?
時知雨心底好奇,站在一旁聽她們講話。
季聽雪微愣,很快鎮靜下來:“别急,先請府醫去看看。”
她側眸看向時知雨:“時姑娘,我這突然有事,不好意思,今日可能……”
“沒事,我跟你們一起吧,正好我會醫術,還能給大姑娘看看。”時知雨眨了眨眼,笑着道。
季聽雪面露猶豫,還想說什麼,但想了想,終究是應了下來。
“你别看我年紀輕,我醫術很好的,表哥當初傷的可重了,他還是我治好的,”時知雨安慰她,“夫人你别擔心,我去看看情況,肯定能治好的。”
季聽雪勉強笑了笑。
頓了頓,她思慮再三,還是開了口:“時姑娘,你可能不知道大姑娘是誰。”
“嗯?”時知雨轉頭看她。
“其實她是文濟的女兒,我之前被韓仁強娶,文濟他拗不過家裡……也娶了一個妻子。”
時知雨睜大杏眼。
“我算是他的……平妻。”季聽雪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