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睛不是什麼都不懂的眼神。

“小曦！”

我掏出背後的槍，對着它大張的口就開了槍——哪怕我的槍法一般，但是目标這麼大也足夠我瞄準了。

五顆子彈瞬間射進它的嘴裡，與此同時黑水也噴射而出，雪鸮帶着我側身躲過，濺射的毒液擦着我的衣擺過去，被我一刀劃掉。

與此同時，餘仲曦已經高高躍起，潮汐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他的刀刺向了黑蛇的頭，刀刃沒入，蛇的嘴大張開始翻滾，他控制着自己不被摔下去，同時虎鲸撞向黑蛇。

我的子彈也沒有停，黑水在空中亂飛，我也或多或少割掉了不少的肉。

大概是腎上腺激素飙升，我現在感受不到什麼疼痛的感覺。

然後從蛇的另一邊又跳上來兩個哨兵。

……西北聖所的哨兵來了。

他們看見了雪鸮。

除了毒液，這條蛇還不以對抗三個哨兵，沒多久就敗下陣來，而且因為一直盯着我，所以幾乎是沒有管其他攻擊它的人，隻是不管不顧地想要攻擊我——等到它整個倒在地上的時候，眼神還沒有從我身上移開。

「人類——」

我：？

等一下，不會又要詛咒我了吧？？

不過我債多不壓身，不差這一個的污染。

【……你是不壓身了，你阿爸在替你負重前行。】

幾乎是确認污染物死亡的同時，餘仲曦就跳了下來朝我跑來。

我大概明白為什麼，畢竟我剛剛大大小小從身上剜了不少肉下來，傷口滲出的血幾乎将我的白色制服染紅了一半。

但也隻是看着恐怖，有世界意識的醫療箱，其實我本身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我沒事。”

我開口，順便摸了摸他的頭……咳咳，把血蹭上去了，真不好意思。

他看起來松了口氣，突然發現面前的小少年臉上混着髒污和血，看起來不像是個小朋友了。

就連他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老師——我會變得更強的。”

他的聲音帶着點哭腔，哦，原來是在忍着不流淚。

“你還不到十六歲，你當然會變得更強。”我這麼對他說，年輕人還是一步一步走，不要走得太快了。

然後借着他手臂的力氣站了起來。

“好狼狽啊子禦哥哥。”身後傳來雷奧的聲音，我翻了個白眼看過去，他也比我好不到哪裡去。

“你看起來也不是很體面。”掏出濕巾開始擦拭着臉上血和髒污，自從第一次參加比賽後，我的包裡清潔用品占了一半。

“怎麼，頭領都在我們這邊了，你還能把自己弄成這樣？”

雷奧癟了癟嘴，轉頭看向餘仲曦，“小曦弟弟看起來倒是幹幹淨淨……子禦哥哥也太溺愛弟子了。”

“他們哨兵可比我們向導要皮糙肉厚多了。”

我看向面前這個兩米二，二頭肌快比我頭大的金發向導，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

你這個體型看起來沒有一點說服力。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突然感覺到了體内一股奇怪的感覺升騰而起。

【草——崽，你體内有什麼東西和剛剛的毒液産生了反應，現在體溫在急劇上升。】

我：？

面前的雷奧表情變得有些驚訝，然後閃過了一絲笑意。

他甚至沒在我面前掩飾住。

然後我聽見他轉頭對旁邊的餘仲曦說：“小曦弟弟，你老師他好像……結合熱了。”

我：？？？

什麼玩意？

我又不是向導，我有什麼結合熱啊！！！

這很明顯就是蛇毒造成的過敏或者發燒啊——

你不要跟小朋友瞎說啊！！

“我不是——”

話還沒說完餘仲曦已經把我背到了背上。

“老師，我帶你去找醫療隊，”他說着已經跳上了虎鲸，“您不用擔心……我會把勝利帶給您的。”

“我——”

劇烈的颠簸讓我的話又斷在了中間。

餘仲曦像是在急速成長着，我的精神網甚至捕捉到了他逸散出的精神世界的能量。

不是，你倒是讓我說完話啊！！！

不過是二十分鐘，我感覺自己已經要被風把腦子吹麻了，終于停了下來，我拉住餘仲曦想要解釋，但是他已經把我交給了醫護人員。

“老師，你好好休息，千萬——千萬遠離其他哨兵。”

說完就沒了蹤影。

徒留我伸着的手和還沒說完的話。

不是，他跟誰學的這個不聽人話的習慣，以前也沒有啊？？

【……孩子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