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肖至義已經開始調試麥克風了。
甜蜜蜜的調子都快出來了。
河令卓懷疑要是沒人的話他會唱一曲。
“什麼?金于詣要彈唱嗎?”衛華驚訝:“我怎麼沒看見他帶吉他呢?”
學校也沒有吉他可以借給他呀。
“放辦公室了,給你們看見就沸騰了。”其實河令卓也是剛剛看微信才知道的。
金于詣也是這個意思,他怕被問多了影響發揮。
他說給他留個河令卓旁邊的位置,他去拿吉他,一會就來。
說時遲那時快,主人公背着琴包來了,并且一眼就定位了今晚故事的另一個主人公。
“居然不和我說要彈唱,不夠兄弟。”衛華越過河令卓對金于詣喊話,被河令卓一手把腦袋壓了回去。
幹嘛碰他的腦袋,要摸為什麼不摸我的。
金于詣知道自己的嫉妒沒由來,沒道理,而且沒身份。
于是他調整了一下情緒,準備等待晚會開場。
“滋啦——親愛的滋啦——老師們——滋啦同學們滋啦——這個麥克風怎麼回事?”校領導瞪了一眼台下的肖至義。
肖至義趕忙彎着腰一路小跑着把自己的麥克風遞給領導。
同學:“……”
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夠提神醒腦的。
邪惡的肖至義,隻想把好的麥克風留給自己唱甜蜜蜜,看來他是不想升職了。
錢冰拿手機咔嚓拍下了照片,引得校領導像大鵝一樣瘋狂向觀衆席張望。
錢冰欲蓋彌彰地收起手機,盲點關機,一系列操作行雲流水,最終校鵝并未鎖定目标,隻得作罷。
“你拍照幹什麼?”申葉霜疑惑。
“拍下來做表情包,肖八降薪日記,想想就帶勁。”
申葉霜:“……”
搞不懂這幫因為壓力大而笑點奇怪的人。
麥克風終于正常了,副校長開始了一系列的冗長開場白:“在這個元旦,我配着甯江一中又走過了一年,在這一年裡,我看見了同學們的進步、努力,看見你們揮灑着辛勤的汗水,拼搏未來,顯而易見,對于我們高三的同學來說,考場就是人生的戰場……”
金于詣驚訝的張開嘴巴:“這是在寫高考作文?”還他媽是脫稿。
“校領導就這樣,你需要習慣。”河令卓已經娴熟地打開靜音模式,開始玩小遊戲。
金于詣鄭重地點了點頭,體制内……就是不一樣,是他老土了,以前他參加的活動都沒有這些緻辭的。
大概過了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不知道多少分鐘,在副校長已經喝了兩口水潤嗓子之後,緻辭終于結束了。
禮堂上已經傳來了不知道哪個班的呼噜聲和打哈切的聲音,打哈切的聲音應該包含了河令卓。
副校長der地一下彈了彈麥克風:“同學們,你們正是十七八歲的好年紀,精神點,怎麼不如我這個中年人?”
“你一天寫八張卷子試試——”左側有個男同學很不滿地嚷嚷,被副校長盡收耳底。
“那邊坐着的是二班吧,二班班主任,下課之後找到他寫檢讨。”副校長理了理演講詞。
一中老傳統了。
講真的,金于詣也有些迷糊了,他聽到結束緻辭清醒過來:“結束了?”
衛華高深莫測搖搖頭:“你太天真了。”一看就是沒怎麼讀過高中的人。
金于詣:“?”
肖至義結果麥:“好的,我們的副校長發言完畢,接下來有請我們的十二位優秀老師、校領導、年級組長、學生代表發言——”
多少?你說多少?十二?
一人三分鐘的話就是半個多小時了。
河令卓攤手,一副看吧的表情。
金于詣一開始還是很認真的,後面肢體僵硬了,隻想站起來跳一套廣播體操。
“吃瓜子嗎?就當戲看了。”潘雲實在隔壁從書包裡掏出一袋瓜子。
有備而來啊。
“你不早說你帶了,給我點。”衛華伸出手。
“什麼口味的?”
“蛋黃。”
金于詣:“……”
河令卓:“我就不吃了,我有蛋黃瓜子恐懼症。”
金于詣:“那是什麼?”聞所未聞。
“就是我不喜歡标新立異的怪口味瓜子,比如蛋黃。”
蛋黃口味就不該存在好嗎?
“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上了。”申葉霜接了一捧,轉頭問金于詣:“你吃不吃?”
“一點點。”金于詣無奈,那就吃幾個解解乏吧,嗑瓜子他還是會的。
王阿姨就特别喜歡嗑瓜子,小時候他不會吃,就是和王阿姨學的,他起碼會三種嗑法。
“新來的,”申葉霜無聲呸掉了一口瓜子皮:“知道規矩嗎?”
“?”吃瓜子還有規矩。
“一,使用防回升嗑瓜子法,禮堂專用版本,具體操作看我。第二,把垃圾扔到餐巾紙裡,去年有個倒黴蛋吐了一地,被他班主任調監控了。”
真是……荒謬。
金于詣無話可說。
中前排幾個人低頭嗑着瓜子,奇怪的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金于詣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在幹什麼了。
他可是來表白的,在心動對象面前偷摸着嗑瓜子算什麼回事?
形象要不要了?
他把瓜子揣進兜裡,看了眼河令卓。
他睡着了。
這回的腦袋正正好好靠在椅子中間,他雙目緊閉,看起來睡着有一會了。
金于詣忍住想要伸出幫他整理頭發的手。
他希望河令卓的頭不要往這裡偏,因為這裡人很多,但他也希望他靠過來,因為這是他的私心。